“放手不等于放縱,拿下邵陵后我要對他們有個調整,軍中以我為首,組建白澤軍秘書監,在各營增設司營從事加強軍心凝聚和軍士教養,戰時為輔不得干預指揮使調兵遣將;白澤軍所轄地方官員不得以官為重,世家豪門與萬民均等,均田地養民生。”說完瞟了一眼葉伯懷警覺的說道:“你最好不要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說。”
“你這是要干什么?!”葉伯懷被蒙琰的想法嚇到了,這事若成絕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軍中主將軍權分割,各營中卻在統一思想,蒙琰這不是在掌軍,這是在傳教,而且傳的是他自己的教。
“葉帥怕了?天下每逢百年便會遭遇大亂,即便是盛世百姓也是僅能裹腹,造成這樣的局面是因為什么,無他,皇家集權,世家橫行,無論是文脈、武脈還是商脈全部集中在少數人手里,寒門鮮有出頭之日,百姓怎能不苦,我們現在造反立國是為了什么,不是為了爭權奪利再形成新的世家掌控的局面,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天下百姓能夠擺脫世家的奴役,倉廩充實而已。”蒙琰越說越激動。
葉伯懷第一次覺得蒙琰是這么的可怕,就在這些話的功夫中葉伯懷的里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他確認蒙琰沒有見過蒙昭的理論,蒙昭的資料在暗夜衛也是絕密,只有少數人能看到,蒙昭造反時提出‘為政者宜萬民共舉,以為政者宜先民。為將軍當以卒為兵,將帥為民養之,宜民養除;為將者當從卒,將帥養民,兆民之最棄也。執法者宜獨立,不論將相之民皆宜平也。’,如今蒙琰的心思與這話何其相似,這難道就是血脈傳承嗎?
“千塵,”這是葉伯懷第一次喚蒙琰的表字,這是同齡人中最為崇高的敬意,“你可知蕭氏‘三權兩監’的做法已是天下難容之事,而你更甚,你就不怕身死族滅嗎?”
“呵呵,蒙氏是經過淬煉的,如今你看不是又重新站起來了嗎?再說若是蒙氏再倒下,百姓萬民一定會循著我們走過的足跡繼續前行的,誰又能說到那時蒙氏滅族了呢,蒙氏之所以倒下過是因為不夠強大,而如今雖談不上兵強馬壯,但一戰之力還是有的。”蒙琰敞開心扉的談論。
“你想好了?一定要走上這條沒有前方的路嗎?”葉伯懷鄭重其事的說道。
“路是人走出來的,前方只是一團迷霧撥開了就是晴空萬里,阡陌交通不是嗎?”蒙琰有些激動。
“你負責萬民,我負責征戰,就這樣吧,這世上不缺英雄,不缺傻子,缺的就是英雄般的傻子,剛好你就是,英雄需要綠葉襯托,傻子需要醫者前行,我愿意做你的綠葉和醫者。”葉伯懷沒有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寶慶城內的曹隸可沒有蒙琰在資水畔的胸懷天下的言論,有的只是緊張、擔憂、畏懼。曹隸在邵陵刺史府書房里不停的踱步,像是在等待這什么,旁邊的副將馮幽也是坐立不安,兩人都不說話,但看的出來都是煩躁不已。
終于一只系著東西的鴿子落在了窗前,或許鴿子只是被窗前的美食誘惑了,這都不重要,曹隸解下鴿子帶了紙條看后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旁邊的馮幽不解的拿過曹隸手中的紙條粗粗看了一遍后驚道:“邵陵完了?!”
“看來我們的希望只有北衙了,袁大將軍的書信還在嗎?”曹隸一副心如死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