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帶著人徐徐退出東門,剛出東門,不知道霍幼疾什么時候已經到了城樓上,只聽霍幼疾說道:“嚴先生,不要想著回柴桑口了,我給你個建議,湖口是不錯的選擇。”
嚴宇身形一顫,轉身一個慘笑,拱手道:“多謝將軍提醒,在下不會自不量力的。”
城樓上的霍幼疾也松了一口氣,轉身沖著三個校尉說道:“留守一個校府,其他人隨我前去柴桑口支援彭司馬!”
一場不可思議的大戰結束了,三個校尉也好,有異議的將士們也好都對眼前這個小將敬佩不已,聽到霍幼疾的命令后全部恭恭敬敬稱是。
彭志遠確實已經到了極限了,損失慘重還是其次,現在是隊伍被打散了,身邊僅剩不到六十人,左臂已經被斬斷,只見他面色蒼白,環顧四周,突然命令部下停住,看看身邊滿是傷痕的部下,單手撐著下馬,說道:“兄弟們,咱們的日子就到這了,”而后沖著外圍喊道:“諸位,不用藏著掖著了,就在這了吧。”
一群人默默的從四周圍了上來,大家都沒有講話,眼神中甚至有些惋惜,這一支兵馬讓他們很佩服,圍剿,不停的圍剿,都不能讓他們投降,即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依舊是驕傲滿滿,這樣的士氣整個大楚都看不到,為首的楚軍將領帶著些顫音,說道:“你們可以不投降,我也不忍傷你們性命,只要你們保證不再騷擾柴桑口。”
彭志遠環顧身邊的兄弟,而后是一陣哄堂大笑,笑聲里全是鄙視與嘲諷,彭志遠還沒說話,其中一個半邊臉都被削掉的兵士說道:“要戰便戰!不戰就降!”
霸氣,威武,更是挑起對面的怒火,那個為首的楚軍將領陰沉著臉,說道:“既然你們不知好歹,那邊都留在這吧。”
算不是屠殺,對于楚軍來說更像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場搏殺,不到六十人消耗掉他們近百人,何談大勝?
霍幼疾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他帶著大軍綁著仲謙,沖進柴桑口的時候看到校場上掛了近百具西府兵的尸體,所有人都變得冷酷起來,用刀提槍都比往日重了三分,不到兩個時辰,柴桑口的楚軍逃的逃,逃不走全部趴在地上等待自己人生的結局,因為那個手持銀槍的西府將領說了,不受降。
霍幼疾將柴桑口的梳理任務交給了跟過來的兩個校尉后就開始四處尋找彭志遠偏師中的活人,一個也沒有,最后在一個受傷的楚軍士兵口中得知彭志遠等人的下落。
霍幼疾立刻上馬趕過去,兩個校尉誰也沒有攔著,兩個人交換眼神后,其中一個就揚起馬鞭,吼道:“來一千個兄弟隨指揮使接司馬大人回營!”
來到彭志遠最后的戰場時已是傍晚時分,彭志遠屹立在夕陽下,用斷槍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倒影顯得高大威猛,那破爛滿是血污的西府軍旗依舊搖曳在風中,誰又能知道這樣一個硬漢竟是一個書生。
霍幼疾下馬揉了一下臉,用力捏著自己的臉,制止了上前的兵士,一個人慢慢的走過去,扯下軍旗將彭志遠綁在自己的身上,背著他一步步走過來,整個過程中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響,霍幼疾艱難的上馬后說道:“將兄弟好生帶回去。”
在校尉的指揮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去收攏戰死的西府兵馬,六千勇士力抗五萬敵軍,戰至最后一刻也不曾倒下,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