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花出了堂屋,看到來人。
愣了愣神,可是還是堆上滿臉的笑容,把人招待進屋里。
“娘,弟妹,你們來了,快屋里坐。”
她和爹娘已經十幾年不來往,和劉家根本是杳無音信。
當初不來往之后她爹去世,她想回娘家給她爹奔喪,誰知道她娘和弟弟,媳婦兒把她拒之門外。
從那以后,劉翠花是真的歇了心思,就當自己沒有娘家人。
猛然一見到娘和弟媳婦兒還真的有點兒陌生和不自在。
劉老太太老了很多,白發蒼蒼,滿臉皺紋,嘴里沒牙。
這個年月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嘴里沒牙的多的是,主要是人們舍不得掏錢鑲假牙。
看上去就更顯老。
跟在身邊的弟媳婦兒,這會兒也已經四十多歲。
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
身旁跟著兩個孩子,看樣子應該是弟弟的兒子。
衣服打折補丁,掛著兩管鼻涕,滿身臟兮兮的。
哪里像是走親戚地!
劉翠花揚聲沖著廚房里喊。
“老四,給你姥姥和你舅媽倒幾碗水。”
無論怎么樣,這到底是親人。
劉翠花把人讓進屋里,老太太和弟媳婦兒帶著兩個孩子坐在了炕頭上。
打量著四周。
劉翠花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些年沒見親娘。
埋怨,怨恨早就已經散去,彼此留下的只有陌生。
“翠花,你是不是還怨恨爹娘?”
老太太打量了一眼屋里,心里暗自有數。
看起來她這個二閨女,還真的日子過起來。
屋子里倒不是說擺設得有多么奢華,可是窗明幾凈,收拾得很干凈。
床頭炕柜上放著的被褥,干凈,厚實。
光是看到棉花的柔軟度,就知道這是新棉花做的。
尤其是柜子上面,暖水瓶中間擺了一個座鐘。
是馮慧珍前兩天特意帶回來的,當然用的是從收購站里恰巧碰到有人想拿這個換錢。
三十斤玉米面換回來的。
(拙劣的借口)
還有院子里能夠聞到炸肉丸的香味兒。
種種的一切跡象表明,閨女的日子過得很好。
當然家里有兩個孩子在廠里當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都得七八十塊錢。
日子能過不好才怪。
“娘,什么怨恨不怨恨,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咱別提以前的事情。”
劉翠花能說什么,她娘都已經張口,難不成說真的怨恨爹娘當初的狠心絕情?
不是有句老話,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爹娘做得過分,可是到底生養了她一場。
這是自古以來避不開的生恩和養恩的難題。
“娘就知道你是個好的,你這孩子吃苦了。那些年都是因為你爹是個倔把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想得不夠周到。
可是我和你爹到底是真心為了你好。”
劉翠花眼圈有點泛紅,母親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母女兩個的手相觸,終于找回了些許血脈之情。
“娘,以前的事就別提了,過去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