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嬌淡漠一笑,研習了多日,她的笑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都覆上了寧姝的影子。
她起身走了出去,問道:“一個丫鬟也敢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的?”
雪柳侍候了連余姚多年,恭敬的神情只有面對連余姚的時候才會展露,其余的時候,就連對連府的庶出小姐時,也會帶著高人一等的蔑視。
她豈能因為寧嬌的一句話就滅了氣勢?
“喲,瞧側妃娘娘這話說的,我們王妃是體恤娘娘身子不爽利,特地叫了大夫來為娘娘診平安脈,怎么到了娘娘這里就成了奴婢大呼小叫了?”
“診脈?”寧嬌用頗大的聲量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她謊稱生病確實是因為服侍端王累得慌,更重要的是她極其討厭連余姚,根本不想見到她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臉。
“去轉告王妃娘娘,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勞煩娘娘費心了。”
“這不妥吧?”雪柳挑眉笑道:“只是個平安脈而已,寧側妃在怕什么?難不成寧側妃根本沒病?”
寧嬌忽然想起這幾日來端王對自己的眷顧,言語之間都是寵溺,她瞬間有恃無恐的坐回了椅子上。
“雪柳應該是聽不懂我的話?我說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難不成我非要病來如山倒,永久不起身?”
“既然寧側妃的身子已經好了,那更應該去向王妃請安不是?”雪柳懂得規矩可比寧嬌多多了,她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寧嬌,只要王妃還在,她終究是個側妃。
“莫要被旁人知道了去,還以為王府后宅的女子都如側妃這般不知禮數呢!”
“你!”
寧嬌騰地站起身子,抬起手來就準備揮向雪柳布滿挑釁神色的臉。
“住手。”
連余姚站在門外,冷冷的睨著寧嬌,“我的丫鬟如今還要妹妹來教訓了?”
“見過王妃。”寧嬌不甘的收回了手,如今再次面對連余姚,已經不似從前那般茍且偷生似的迎合了,莫名的多了許多底氣。
她眸中帶笑,“王妃娘娘來得正好,之前已經向王妃娘娘告過假了,可雪柳姑娘非要在我的院落里大呼小叫,一個丫鬟尚且如此對待我,可想而知,背后應該是有人授意的吧?”
連余姚冷著臉從她的面前經過,直奔房中的主位落座。
她今日就是來找茬的,便直奔主題:“妹妹身子不爽利,我也好奇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既然請不動妹妹,那就只好帶著大夫來找妹妹了。省得王爺知道了,責怪我對妹妹的身子不管不顧不是?”
說完,她抬手對門外招了招,一個滿臉白胡子的老者背著一個藥箱走了進來。
連余姚指著寧嬌陰陽怪氣的笑道:“快給寧側妃瞧瞧,別得了什么大病還錯過了最佳的醫治時機就不好了。”
寧嬌看著老者身上簡樸的衣著,就猜到連余姚是隨便找了一家普通的醫館。
就這還說是對她身子的上心?
寧嬌無所畏懼的坐在一旁,將手腕輕輕搭在了桌案上,意有所指的對大夫叮囑:“那大夫您可看好了,我的頭已經昏昏沉沉了多日了,就連殿下也心疼的緊。大夫可莫要看錯了啊?”
大夫剛得知要去王府看診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了大運,見到“病人”后才知道自己是倒了大霉了。
王府這么大的宅子,好端端的為何要跟他巴掌大點的小藥鋪過不去啊?
這病,到底是看得還是看不得啊——
如此想著,老大夫的手已經探上了寧嬌的手腕。
感受了幾息之后,大夫忽然抬眸看了一眼寧嬌。
她也正帶著威脅的笑意緊盯著自己,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胡須,沉思了一息后,躬身拱手對著寧嬌道:“恭喜側妃娘娘,您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