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混子下手一般都有輕重,他們是來報仇的,又不是來拿命的,所以手里多是一個棍棒,也朝著腿腳這些地方招呼,基本上不會照著腦袋或者下陰去。他們也怕把人打壞或者打死。之后還指望從張硯身上撈一筆呢。
可這些青皮混子并不知道的是,他們是在尋仇出氣,可他們中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其中有兩人的袖子里藏的可不是棍棒,而是短刀。
“哎!你們干嘛!別打了!別打了!哎喲!擠什么啊!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肖崇文等三人一下就被擠到了外圈,他們的模樣這些混子都認識,就算不懼怕也不會主動招惹,照著那狗曰的“張硯”身上打就對了。
可肖崇文他們卻不敢篤定現在挨打的那人是不是張硯,或者是馬山?但他們的呼喊在那些圍起來打得很得勁兒的青皮混子面前并沒有太大的效果,力氣也不足以讓他們推開人群。最后足足二三十息,里面聽不見呼痛聲之后,那些青皮混子們似乎才停下來。
“遭!這家伙好像要沒氣兒了?”
“血?瑪德!誰動刀子了?!我入妮瑪!”
見血,這在青皮混子的圈子里其實并不算什么,但動刀子就不是小事了。大家出來混,真以為是打打殺殺啊?還不是為了一口飯吃?你不吃別人還要吃呢!動刀子,出人命,誰跑得了?都去衙門地牢里啃老鼠嗎?
聽到“沒氣兒”和“動刀子”這兩個詞,肖崇文三人倒吸口涼氣,趁著人群松動,連忙推開一條縫沖了進去。
“這!”
入目的是穿著馬山衣服的“張硯”倒在地上,兩邊腋下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地上的血跡也在飛快的擴大。整個人臉色蒼白,微微的還在抽搐,可已經看得出出氣比進氣多了。幾息之后,胸膛一塌,徹底沒了氣。
“死人了!”
“跑!”
青皮們哪有肩挑命案的勇氣?更何況事出突然,他們中絕大多數都以為今天是來揍一個不開眼的,誰都沒想過會出人命。想著“不關我的事”不跑才怪。
一窩蜂的都在往外跑,眨眼間酒館里的青皮混子就全都不見了蹤影。獨留下被堵在里面的客人,以及地上的那具尸體。
“哎喲,對著腋下進的刀子呀?這手夠黑啊!一邊一個洞,那就是兩個人干的咯!嘖嘖,軍伍里搏命的招式沒想到這街面上的青皮也會?嚇人啊!”
不等周圍看熱鬧的湊過來,本來趴在桌子上醉酒的張硯一下就站了起來,蹲在了地上尸體旁,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從尸體懷里拿出來自己的那份文書,以及一張半個巴掌大的紙人。
因為張硯蹲著的位置擋住了身后,旁人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到地上尸體的臉。而門外的人暫時還沒進來。所以,只有肖崇文三人悚然的看見張硯重新從馬山的臉變回自己的模樣。而馬山也從“張硯”變回了本來的樣子。
只是......變回來的馬山沒了氣,而張硯笑瞇瞇的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