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中華返回的當天夜里,呂玉仙腹痛難忍。趁夜,賈中華將她送進了專區醫院。
藍色的天際瞬息間仿佛被渾濁的氣流漸漸合圍而攏,頓時,黃沙飛揚,天地震蕩。在混混沌沌的氣流中似乎入侵注入了一股哀怨的氣流,混雜著在流動、卷積、包裹又撕裂……!不時,那團哀怨的氣流仿佛有了生命在蠕動,仿佛極其幽怨的形態注視著窺視到她心靈里的第一位入侵者。就在天與地交融似乎只剩最后一口氧氣的窒息間,她掙扎著撲向一團模糊……
這一“撲”,令呂玉仙腳趾猛然蹬在墻壁上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呂玉仙剛從半醒半睡的夢境中驚醒過來,不多時便產下了一女嬰。在心理潛在的影響方面,呂玉仙認定這女孩將來跟她不會親近。可賈中華卻稀罕得跟個寶似的,這更加證實了她的判斷。
賈中華一直將嬰兒抱在懷里舍不得放下。呂玉仙幾眼“孟”式眼法過去。賈中華居然洋裝看不見。最后,呂玉仙凄厲聲音發問。呂玉仙:
“到底是大人重要還是孩子重要?”
又說:“還不快去煮雞蛋,老子餓了。”
呂玉仙接過碗還沒張口,賈中華又擔心起孩子剛來到人世是否也餓了。再次使用“孟”式眼法,賈中華這才閉嘴。可是,閉嘴后的賈中華卻又取下軍用書包掀開了《姓名隱意學》。他將它帶至醫院。他認真地翻閱。
呂玉仙吃了兩口又皺起眉頭。只說不要惡心我,你讓我好好吃一口可行?
賈中華自然是一臉的疑惑。他說,你吃你的,我看我的,我倆互不打擾,怎么就惡心到了你?
呂玉仙干脆又將大碗放在床頭柜上。呂玉仙:
“讓旁人看見,還以為你有多高的文化呢!”
又說:“到醫院來都不省省,書都要帶來。”
笑紋從眼角擠出。賈中華:
“正因為文化不高,不就是嘛!旁人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
又說:“杰婞、杰剛名字的隱意不好,我這不琢磨著怎么都要將這個孩子往好里取嘛!”
臉上掛一縷不悅。呂玉仙又端起了碗。呂玉仙:
“怎么在杰婞、杰剛的頭上怎么沒見你有這么較真?”
賈中華又停歇下來,食指卻摁著一行字。賈中華:
“不是那時還沒讀到他爺爺的這本書的么?!”
于是,他又將食指摁著的隱意讀給她聽:
木向陽春發,問陰又伏根,樵夫不知道,欲去作柴薪。
他激動著聲音說,這個數理定是好的。賈中華:
“你看,‘木都要向陽春——發!’我們就將她的名字根據這個數理來湊字?”
呂玉仙懶得理睬。只說,你愛取舍就取舍。
于是,認準了數理,結合著所排字輩,賈中華以適合數理的筆畫拼逗,將三女兒的名字定為:
賈杰敏。
賈中華在為女兒取這個名時完全釋義不了后兩句會對女兒未來的命運掀起怎樣的波瀾,當然,他只解讀了“木向陽春發”這正面性的東西,正如他的父親在世時對賈辰華所言的一樣;賈姓都是按著字輩排來,這無形中就定格了一些無可逆轉的東西。當然,這與吉祥的數理隱意便無緣了。但是,能挑出賈中華在心里認定這樣好的數理來,他已經是很滿意了。呂玉仙可不是這樣看。當她聽到具體的名字時,她再次竊笑他沒有水平。她說,“敏”一般專指敏捷、敏感。一個人若是過分的敏捷、敏感了,便成神經病了。
不知道為什么,呂玉仙說出的話,賈中華老是感覺刺耳。他冷眼譏諷她:
“你有水平你來取?”
呂玉仙:“老子沒有水平,就是不會像你這樣假裝有水平——鼻子里插上一根大蔥——裝象!”
又說:“隨便叫喚一個小名,不就是了?!”
賈中華:“她長大了肯定是要上學的,學名必須得取出來。”
呂玉仙一點不以為然。呂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