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如影如戲
鄭美鳳吃苦耐勞,全村全體人民有目共睹,同時,孝順也贏得了家族的尊重。正因為如此,鄭洪濤每月工資他總是留下極少便郵回家。鄭洪濤總想將丈夫的擔當體現得淋漓精致。在鄭家屯,鄭洪濤可以說就像一座光輝的典范而被大家傳揚。鄭洪濤無法接受“打回原籍管制勞動”。這如同從天堂跌到了十八層地獄,讓他這座光輝的典范頃刻之間便土崩瓦解轟然倒塌。未來的路該怎樣面對,鄭洪濤被命運廝殺得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未來?
鄭洪濤還有未來嗎?鄭洪濤感覺到他的未來不再是未來,因為沒有誰人愿意憧憬布滿荊棘的明天。他甚至感覺到入地無門。畢竟,他上有年邁的老母,下有兩個兒子。鄭洪濤思想漂浮。只將家人想了個遍后,剩下的就只有涼颼颼不知所措的慘淡感了。
佐國強起身,無聲地來到他的跟前。他扶著他的肩。佐國強:
“老鄭,簽字吧?別想不開,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十八年后……?
佐國強在暗示他——輕生!
鄭洪濤“哼!”了聲一把奪過文件,從上衣口袋中掏出筆將自己的名字端端正正寫上。鄭洪濤在心底較了把勁兒;老子就是要好好活著!
七十年代的文藝生活基本只有電影,而工礦放映電影幾乎都是“跑片兒”輪流上映。由此,云交四團晚上若上映電影,露天場地就會像過節一般熱鬧。
冬日的暖陽懶洋洋照在總站子弟校場地上,廣播里放著響亮的課間操口令。學生們升展不一隨著廣播體操。
“今晚有電影!”不知是誰在場地上放開一句爆炸性新聞。廣播戛然而止。一群孩子們便爭先恐后一溜煙兒奔向電影場地。
距離某某某像小廣場五十米西南端的燈光球場地上,孩子們彎腰用粉筆在地面上圖畫著方框。賈杰敏很快便劃圈了一塊,并在上面注明:
此處有人坐!
劃畢。賈杰敏這才發現自己圈的不在場地中心位置,想重換一塊,發現中心部位早被同學們框圖滿。舉目環顧,發現汪文玉圈的竟然也在一側。汪文玉煽動孤立,賈杰敏心底多少有些不大愿意入座在一旁。但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空地,便只能這樣了。
晌午,賈杰敏從家里抬來了小木凳放到圈進的方框內。球場上早已經三三兩兩擺放著一些霸位置的破舊木凳。賈杰敏一眼便見與汪文玉相鄰的一條線明顯被打了“X”而移了五十公分劃過來。這是明顯的不遵守圖畫約定。賈杰敏暗自氣惱。于是,她彎腰再使用粉筆給涂抹回去。
鄭洪濤的家位于云交四團東南方百余公里外的平縣。盡管無法面對,鄭洪濤不得不背上鋪蓋手提一個上海牌藍灰行旅包返回。這個藍灰色的上海牌行旅包還是他由部隊進入大學時狠下心購買的。
鄭洪濤遲疑著還是最先去了大隊辦公室。大隊書記鄭建國是他的堂兄。盡管有一位堂兄的大隊書記坐在辦公室,鄭洪濤要想闡明更覺得顏面盡失。鄭洪濤遲疑,鄭建國打量到忙熱情招呼。他的態度跟他心底的糾結形成反差。鄭建國忙起身又是接過行旅又忙泡茶。鄭國強一咬牙。鄭國強:
“二哥,別忙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鄭建國:“看你說的什么傻話,你那么遠的來,來者都是客,更何況我們還是兄弟。”鄭建國將泡好的茶杯放到了他的跟前。
鄭洪濤最后還是下定決心將一份材料從提包中取出來遞給了鄭建國。
鄭建國接過來紙袋時,眼帶搜尋掩蓋不住狐疑。鄭建國:
“這是什么?”
鄭洪濤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大孩子。鄭洪濤:
“你……,你看就知道了。”
鄭建國抽出材料從上至下看了又看。他的臉色漸漸地由晴轉到陰沉。鄭建國:
“洪濤老弟,你看你這辦的啥事?你叫我說你啥好呢,你可是我們村走出去的驕傲啊!”說著,他將材料放在辦公桌上拍了一拍。又起身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他伸出食指卻又將手背拍打在另一手掌里。又反手在肩頭上拉了拉披的肩上的軍大衣。鄭建國:
“你看這上面寫的,啊……?”說著走近辦公桌又敲打在桌面上。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