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你!”說著話“孟”式方法“瞅”在賈中華的臉上。又說:
“我是再說某些厚臉皮。”
賈中華頓時感覺臉上是白一陣子紅一陣子。他極其地不自然。有老上級在家里,又這么多的人,他強壓脾氣沒有發飆。
張潔勤:“小呂,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找上門,最少要問清是什么事,你看你這態度?”
又說:“原來是你兩口子常常拌嘴,我就不信,那有那么多可拌的話題?這段時間常常來你家,終于知道結癥所在了。”
郭新盛遲疑著也說:
“張書記高瞻遠矚,分析……”
郭新盛的話沒說完,呂玉仙一雙厲眼盯在他的面孔上。郭新盛止住后話吐了吐舌頭。
其實,郭新盛是想借著張潔勤的話為賈中華開脫。賈中華沒有注意到呂玉仙的眼色。接過話來,賈中華:
“就是,雷都不打吃飯人呢。人家上門,來者都是客,有什么話不會好好說呢?”
呂玉仙:“好好說?只怕一好好說,就說得鉆到人家被子里去了!”呂玉仙這樣說話,一半是出于吃醋,一半是出于要挑出刺頭。她是想借以讓賈杰婞看明白,她的父親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以便扯平自己那點事兒。
呂玉仙這話在廚房里“炸”出。賈中華臉上更是掛不住了。面色由白轉紅。面色由紅轉黑。又將手里的筷子猛然“拍”打放在木桌上,剛想發火,卻又見張潔勤黑臉搖頭。
張潔勤:“說是你的毛病,你還白什么眼睛?”
又說:“剛才王秋蓮進門,我們大家都是看著的……”
書記傾向賈中華一邊。呂玉仙打斷解釋:
“張書記,你是不知道。你們都沒有親眼看到他平日在家里的獠牙厲齒。一句話才出口,就像剛才那樣,手指就伸過來了,緊跟著就是拳頭。剛才我不過就是揭開他的本來面目,你還認為我過分?那是你沒有親眼看到他二人摟抱在一起的那副齷蹉惡心樣兒。”
這摧毀性質的話出口。賈中華氣急。賈中華:
“誰齷蹉了?誰又摟抱在一起了?”
呂玉仙:“狗吃饅頭你心有數,還好意思張口問什么——問?”
又斜“瞅”著王秋蓮說:
“要是我,羞都要羞死了,還好意思來踏人家的門檻。”
賈中華隔著桌子食指就隔桌戳過去。賈中華:
“你倒是給老子說好聽一點嘎!”
“嘎”字結尾加重了音調。頓時,更激發出呂玉仙的惱怒。但見賈中華手指伸來,只一把就想撇過去。吃過多次虧,賈中華有了經驗。猛然縮手。呂玉仙:
“可見到了,張書記?他平日里在家就是這副德行的。稍微話語不對,就想動手。”
趙玉泉冷眼打量這幕沒有哼聲。陳潔更不多一句話。二人在桌子上方比劃。張潔勤再次制止。張潔勤:
“你們二人說話是一點都不避諱,沒見大姑娘還坐在桌旁?”其實,賈杰婞平日里吃飯較快的。碗里還剩小半碗飯,本可以泡湯稀里嘩啦兩嘴便咽下,但她今晚就是想注視著劉小賢。她想為了父親捍衛這個家。
呂玉仙冷眼:“怕什么,她坐在桌旁不就是最好的一堂教育課。”
又對賈杰婞:“可聽到了,今后找丈夫給我睜大眼睛找。可別挑瞎了眼睛找一個像這樣吃著鍋里還看著碗里的。”
賈中華眼里釋放出猛虎又閉合閘門。張潔勤正以嚴正的目光注視。賈中華露出窘態。
傷痛。哀怨。郁悶。虛偽。可憐。悲哀。賈杰婞被一系列復雜的情緒強奸交雜著。由此,她對家庭產生了偏頗的認識理解。當然,呂玉仙從來不會主意到女兒的心理問題。賈杰婞因此而解讀的人生不過就是巧妙隱瞞高超的欺詐。
張潔勤擅長的便是思想工作。對于呂玉仙發表的言論,張潔勤暗自思忖賈杰婞忒小,以“找丈夫”為話題不合時宜。張潔勤選擇沉默。趙玉泉夫妻是局外人。鐘紅亮理性無語。金寶便也識趣。劉小賢更是如履薄冰。
郭新盛想表示出一些勸慰的話,可又不知道話要往哪里說。打量桌上酒杯中那純白的液體不時泛起小小的氣泡。發愣。一雙手卻低垂在腿前交叉搓動。
沉默。賈家廚房仿佛遭受魔術師糊弄啞巴了。
趙玉泉實在憋不住了。趙玉泉:
“還是問問王秋蓮有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