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國正想分辨。賈杰敏:
“五號呼求,五號呼求,請求七號不要趁火打劫?”
呂梅仙費解。呂梅仙:
“什么‘五號’、‘七號’的?”
抽出拇指。孟浩然:
“一個巴掌和老七。”
孟建和只說小表妹還懂得幽默。
相比“趁火打劫”。賈杰敏:
“我也沒有跟表姐學‘壞’什么。”
孟浩然眼中閃現出一縷諷刺意味的笑意,那張瘦猴臉上也有了一層光澤。孟浩然:
“你還沒學‘壞’什么?你還想學‘壞’什么?”
又說:“‘日白扯謊’——可還要我手把手教你?!”
孟建國調侃道:
“您只能手把手交她含拇指!”他以為他找到了幽默的調侃點位,他眼里露出欣賞佩服自己得意的目光。孟浩然哀怨地斜“瞅”在臉上。頓時,孟建國心里好像覺得背叛了父親似的。
這夜,賈杰敏睡夢中被搖醒。孟建共遞過來油炸魚。賈杰敏卻唇干舌燥搖頭。
第二天一早,孟建和過來叫喚去白大村。賈杰敏昏昏沉沉起不了身。樓下,孟浩然呵斥的聲音響起。賈杰敏掙扎坐起身,卻覺天旋地轉又倒在床上。
賈杰敏整整躺了三天。只渴水。半粒未進。到了第四天,呂梅仙
來到床前。摸了額頭只說燙得像個火團。這才呵斥起來去打針。可是,
坐起身還是天旋地轉,鼻孔呼出來的氣流仿佛就像蒸氣,身體卻像面團一般軟棉棉。
第五日傍晚,呂梅仙再次上樓。再次來到床邊,不由分說強拽起身背去診所。
第七日,賈杰敏稍有氣力下地。孟浩然再次命令孟建和送去白大村。孟建中只說病那么長時間,如果換你們自己可走得了十五公里?
十天晃眼就這樣過去。呂梅仙只說恐怕距離開學也不遠了。孟浩然面色黑沉下去。
賈杰敏大病一場,又在床上捂了十來天,只感覺自己身上透出一股酸臭味兒。
賈杰敏換下衣服。抬到天井。一桶水提上來浸濕衣物。
冷眼觀察。呂梅仙:
“杰敏,給是你媽拿了肥皂還是洗衣粉,還沒有一點泥污的衣服就要洗?”
賈杰敏忙說明躺在床上十來天有異味了。
呂梅仙:“哪來的味兒?你意思可是說我家的床鋪骯臟?”
孟浩然躺在東屋。孟浩然:
“既然是嫌棄我家的床鋪沒有你家的干凈,那么,還到我家干什么?”
孟建國坐在堂屋插嘴。孟建國:
“人家小表姐是工人,我們是農民,人家是講究人!”
孟浩然:“是工人回她自己家去講究,我們是農民的家,哪來這么些的講究?”
賈杰敏站立在井口邊呆愣。孟家人七嘴八舌。賈杰敏沒有主張。賈杰敏多少略為抱怨呂梅仙。她想她不讓清洗,便應該在打濕浸泡前發話。眼前,她到底該繼續洗還是將浸泡的衣服撈起來晾曬呢?
這難以選擇的題目仿佛就像一個惡作劇。呂梅仙繼續噴泄煙霧。烈日當頭。賈杰敏像被體罰的人站在天井里沒了主張。
卻說孟家一場鬧劇后,孟建中分家。孟浩然嘴含拇指早把弟兄幾人的品行看得真真切切。枕頭邊,孟浩然斷定,孟建中一向偷奸耍滑,分出去只等喝西北的份兒。再加上一個身懷六甲的陳明珠,下一步就等著自生自滅吧!孟浩然將幾個兒子的性格分析得入木三分。孟浩然明確,孟家弟兄中只怕只有孟建人老實肯扛,雖說話甕聲甕氣音調不齊,但骨子里是最本分老實的一人,將來你我的養老問題只怕要落在他的肩上了。
呂梅仙點頭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