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艷芬擔心大家誤會。賈杰敏說,清者自清,何需要辯解?
陳墨痕沖賈杰敏豎拇指。他說她經得起考驗。
賈杰敏:“如果過去敵占區的考驗如此,也忒容易了。”
陳墨痕風趣笑道:
“這是解放區的考驗。”
賈杰敏:“無論敵占區還是解放區,如果考驗是一瓶香水的味道,那么,自然的流露是不需要考驗的考驗。”
陳墨痕點頭。陳墨痕:
“對,對于一位坦蕩者來說,一切考驗皆多余。”
鄧艷芬忽然來了靈感。鄧艷芬:
“就是,你們只要嗅嗅,誰手腕上有百雀羚的味兒,一切不就一目了然?”
馬少華指出,不就是一股雪花膏味兒,全當加了香料好了。你們女孩子就是會為別人的豆子而炒破了自家的鍋。
鄧艷芬冷笑道:
“先‘炒’起來的是可不是我們女孩子,而是陳墨痕。”
陳墨痕表明觀點。陳墨痕:
“我只是提出了有雪花膏味兒的話題,并沒有表明其味是有益還是危害。”
的確,陳墨痕引導話題并沒有評論而是大家一直在追究。賈杰敏尋思,這是一個什么人,可以以自我的站立點為核心,讓大家以他征戰卻不傷毫毛?
生日宴席過后,石嘉興牽手呂淑花進入熱戀。
賈杰敏的交際圈忽然擴大了。到了禮拜天,陳墨痕會邀約張宇云、賈杰敏、鄧艷芬集聚。不時,有弟兄從城南奔來召集群架,陳墨痕猶如首領般落實對方實力統領上路;不時,有弟兄從西奔來知匯打斗,陳墨痕手擼衣袖奔赴暗夜……
鄧艷芬非常好奇男人們的對壘。賈杰敏躍躍欲試。陳墨痕再三交代距離遠些還是帶領一路。
夜幕使用了反光材料,星星不曾遺漏進入。一行人迎著颼颼涼風,仿佛就像斗戰圣士。兩個女孩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懷著兩顆極劇跳動的心臟,恐懼著,優柔著,勸阻著,亢奮著跟隨前行……
救場入救火。褲腳生風。鞋飛神速。此時此刻的陳墨痕恨不能頓生羽翼。
無論對方怎樣的人群,陳墨痕不是以體力較量便是使用唇槍口戰
大獲全勝。這個時候鄧艷芬會褒獎笑道:
“如果在岳飛的時代,你真會成為英勇驍戰的大英雄。”
躁動過后,賈杰敏會點評哪一場武斗得不值得。如果化干戈為玉帛能成為美談,那么暴力的征服顯得毫無智慧。陳墨痕反駁。又指出化干戈為玉帛雖成為美談,但該出手的暴力更具征服的意義。一個男人如果被逼到犄角旮旯還不出手,便沒有血性。這個時候馬少華會拱火說,“隱退”那就意味著夾起尾巴做人。
陳墨痕:“我的人生沒這信條。”
鄧艷芬也認為男人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最好還是來一場武斗解決。
仿佛拳頭里面能夠出政權,反復踩踏在武斗行列,陳墨痕的拳頭伸開——握手了敵對朋友。似乎以肢體搏擊而贏得的友誼更加令對方欽佩,這樣結交友誼的存在感沖擊著賈杰敏最初規勸隱退的實質。她忽然發現男女思維的差異。當然,大家聚會在一個空間時,馬少平會大肆宣揚他堅持觀點的正確性。鄧艷芬會補充,如果像賈杰敏認為的開始時就“隱退”,只怕對方還要覺得你軟不敢迎戰。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只怕對方更是欺著找來。賈杰敏惶恐武斗懼怕武斗,可是,以這樣方式的武斗結果卻以家庭里武斗的結果的宗旨完全背離。仿佛就像一個黑色幽默,她希望善意的方式卻以對立的形式而調轉大獲。
不打不相識——英雄聯盟由此而締結;
不打不相識——詭異的憎恨由此而滋長。
當然,憎恨是自我高度的否決。陳墨痕能夠意識到這樣的憎恨。他要她們倆回避一段時間,并說明了他要閉門思過。
潭琴退學后開始混跡社會。不時,邀約邱陽芬前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她前后遭遇鎮上兩位小混混玩弄并拋棄之后,她開始破罐破摔了。只要是進餐館,她就沒有清醒的時候。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潭琴似乎才能忘卻那灰暗的記憶。或許,身體上劃出一道很長的傷口會很痛且顯眼,但如果多劃開幾道后似乎就并合了原來的那道傷口而連接混雜充斥到一種麻木的狀態。是的,潭琴就是要這種麻痹的效果。
潭琴渾渾噩噩。潭來弟好不懊惱。仿佛是一夜之間,潭琴以仇人一般的目光對立。潭來弟很不安。他實在弄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間,曾經多么乖巧的她就變了。特別是她醉如爛泥被那些愣頭青們給背回來時,他想此際的她何談婦尊?每每潭來弟打量到這個場景時,一股無名的邪火就從心底冒出。他很想將他們統統趕走。可是,趕走了他們豈不讓她睡到大街上?但是,如果沒有這些鳥人她又豈能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