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梅仙提及花費。孟建民明確,呂梅仙去時邀約了呂玉仙同往。孟建民不用敘述所搭車輛大家心知肚明。關鍵是孟建民補充咸菜啥的,是從靖城帶去。
呂梅仙一聽便黑瞎眼睛。孟浩然:
“誰告訴你是她所帶的?”
孟建民說明,這不需要誰告訴。難不成您還能從良縣攜帶咸菜去靖城,住人家屋里不拿出來食用?
呂梅仙:“即便我攜帶過去被食用了,你三娘再掏出帶給你,那也是歸還我家的。”她的話語好像是從右臉發出,眼睛不看他便能丈量出他的肺腑然后給堵截住。
爭執在這類車票、咸菜中解決不了問題。孟建民:
“哪家的父母不都是這樣為兒女在付出嗎?就算車票是你們自己掏錢購買,咸菜是您從良縣所帶,現在再提這茬,可是要讓我給‘吐’出來?”
孟建中是家中的長子。這個時候,他認為他要站出來說話了。孟建中:
“你講這話就有點忤義種的味兒了。可是父母生養了你一場,就算那些車車費是沾了三娘的光免費,那父母為你操碎的心呢?現在,你生意好了,輪到該報恩時了,你就出口這樣的話。養兒方知父母恩,到你今后結婚生養孩子,若你的子女也像這樣對待你,你就明白二老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其實,問題就明擺在這里。一個維護父母主訴,一個有所保留要自主。只是在孟家過分缺失的文化演繹中,他們主訴的問題從而也就異化了。
孟建民沒有多想。孟建民: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我將來養大的兒女對她的父母絕對不會有所保留,因為我不會像二老一樣以算計的方式對待兒女。”
炸彈效應。孟浩然頓覺心頭一陣收緊仰頭呼喘。孟建國忙起身幫助他從嗓子往下順氣。稍歇幾秒,孟浩然有所緩解。再將一口異物吐出。看似眼里擒著痛苦的淚花。聲音也低弱下來。孟浩然:
“我們不‘保留’怎么把你們齊排排的七個兒女養大?嗯,你告訴我?”
又說:“特別在那樣的年代,是讓你們哪一個受凍還是受餓了?”
呂梅仙再次停歇竹筒。呂梅仙:
“你跟他說這些?跟他說這些還不如該睡覺睡覺,該聽書出門去你的茶鋪。”
冷冷冒出一句。孟建民:
“誰叫你們要齊排排養七個,貧窮不會少養倆?”
孟建國嬉笑。孟建國:
“還有倆‘壯烈’了,不然是‘齊排排’九個。”
眼睛一翻。孟建民:
“就是。”
咒罵。呂梅仙:
“‘就是’你的頭,什么‘就是’?老子養幾個由得了你們在這里輕薄嗎?老子還想減少呢!譬如說那個不聽話的白骨精,譬如說……”
孟建民打斷。孟建民忒了解呂梅仙。孟建民:
“譬如說……‘我’這樣的,譬如說踏出那道門的?”
呂玉仙顧不了再吸煙筒。冷瞥孟式眼法掃去。呂梅仙: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孟建民:“我不‘貴’也有自知之明。早年早就聽您嘮叨,若不是靠我三娘,只怕我早已翻白眼咽下這口氣了。”
孟浩然抽出手指。孟浩然:
“這個家所有的好事都歸結給你三娘,所有不好的事都推給你媽和我背負。”
呂梅仙:“早知道長大是這個德行,那還不如生下來就一屁股給
‘坐’死喂狗去呢!”
孟建民:“我可沒阻攔您不‘坐,也免得我受那幾年的牢獄苦。”
話語談論到這里似乎已經旗幟鮮明。孟建中打量孟浩然。孟浩然死魚眼卻盯住呂梅仙。孟建國眼珠溜嘰一轉注視不遠處天井里的賈杰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