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臉有點黑,爺爺,你說話悠著點啊,我可還在這站著呢。徐俌瞅見徐鵬舉臉色古怪,伸手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門,“臭小子,老夫還說錯了不成?讓你去錦衣衛那邊歷練下,你是怎么干的?整天正事不干,領著一幫子人東游西逛,前些日子還跟李家的人打了起來,真以為老夫不知道呢?”
“額?爺爺,你知道這事兒?不過這事兒真不該孫兒,都是李家人鬧事,非要開打。要說打架,孫兒要是慫了,那不是丟你老人家的臉?”
“閉嘴,你這臭小子還有理了!”徐俌瞪瞪眼就不理徐鵬舉了,一行人來到屋中,徐俌拿過一封信遞到蘇瞻手中,“立言,你先看看這封信。”
蘇瞻和張紫涵趕緊坐下看起信,看了沒一會兒,額頭冷汗就冒了出來。就在三天前,浙江各大鹽場突然起亂子,有許多鹽丁還跑到按察司鬧,說是按察司不給鹽丁留活路。要不是都指揮司的兵馬趕到,鹽丁就要闖進按察司,大鬧一番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這還沒上任呢,就有鹽丁硬闖按察司,要不要這么狠?知道浙江那邊水深,可這水也太深了,人還沒到浙江呢,就有種水漫腿肚子的感覺。
“老公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就算鹽丁生活困難,也該去找鹽商、鹽苛司或者布政司鬧啊,怎么跑到按察司鬧?”
徐俌努努嘴,不屑的笑道,“不給活路的是按察司,人家不找按察司鬧,找誰鬧?立言,老夫與你實話說了吧,浙江那邊的情況遠比你想象的復雜,浙江幾大鹽場的鹽丁,拖欠工錢嚴重,從今年二月份開始,好多鹽丁家中已經沒飯吃了。你很懷疑吧?浙江鹽運發達,官鹽不愁銷路,怎么就發不起工錢呢?問題就出在這,鹽商手里沒那么多錢啊,朝廷要鹽稅要捐輸,鹽商手里的錢就那么多,給了朝廷就給不了鹽戶。你說,你要是鹽丁,你找誰鬧?”
蘇瞻有點明白徐俌的意思了,鹽丁為什么早不鬧晚不鬧,偏偏這個時候跑到按察司鬧?肯定是有人放出了風聲,說朝廷派了一名副按察使來,專門要捐輸要稅銀的。鹽戶們本來日子就難過了,上邊又來一個催命的,你們還要錢,那我們鹽丁還活不活了?生活在底層的鹽丁活的稀里糊涂的,或許他們什么都不懂,但是有一點他們是很明白的,朝廷給鹽商們壓力,那最后這所有的壓力都得落在鹽丁身上。所以,為了能活下去,鹽丁們只能給按察司施加壓力。
呵呵,人還沒到浙江呢,就出這種事兒。早就知道浙江那幫子人會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可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人還沒到呢,就來了個鹽丁鬧亂子,要是到了浙江,還不知道有多少花樣等著自己呢。總算明白張懋為啥讓自己少說少做多看多想了,到了浙江,必須低調,必須裝孫子。
我蘇立言活這么大,還真沒這般窩囊過,哎,說到底,還是錢。看來自己到浙江以后,必須想辦法弄錢,沒錢,什么都解決不了。
“立言,老夫與你說這些,你知道到了浙江以后,該怎么做了么?”
“按兵不動,一樣一樣的來,首要問題是解決鹽丁的生存困難。不過,要解決這個問題,就繞不開鹽商,但鹽商們又跟布政司綁在一起,還真是難啊。人還沒到浙江,就有點頭疼了!”
徐俌笑著點了點頭,“頭疼就對了,老夫就怕你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浙江甩開膀子大干一場,到那時候,老夫和張老頭就算想給你擦屁股,都得都想想。”
蘇瞻只能報以苦笑,“老公爺放心,到了浙江,立言一定先老老實實的摸情況,爭取找弄亂子。”
雖然浙江那邊情況復雜,不過蘇瞻現在也有點數了。
千萬別逼老子,逼急眼了,老子搞私鹽。
私鹽,只要搞起來,還怕弄不到錢?
真把老子逼急眼了,老子什么事都敢干。
私鹽雖然是個掉腦袋的活,但也要看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