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澤眉頭微蹙,他沒想到蘇瞻會如此直接,還沒說兩句話呢,就開門見山的聊案子。不過,于承澤早有應對,他放下茶杯,不慌不忙道:“蘇大人,你這是何意?”
“呵呵,本官有點糊涂,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才來找于將軍談談,否則,本官真不知道該如何判這個案子啊!”
“嗯?”于承澤頗有些意外,不過,他聽出了蘇瞻話里話外的意思。蘇立言并沒打算死磕到底啊,看來真讓閔大人說中了,蘇立言是個聰明人,“蘇大人既然想聽聽于某的意見,那于某就妄言幾句。這鄧寅初肯定是想陷害我家二弟,他說我二弟殺人,可有證據?僅僅靠那張嘴,空口無憑的,咱們大明律法,可沒有因別人幾句話就定人罪的規矩。”
蘇瞻哈哈一笑,他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于將軍說的有道理,可此案知道的人太多,本官的壓力也不小啊。”
壓力不小?你特么有個屁壓力?聽說你最近不是當起了甩手掌柜嗎,哪來的壓力?而且,你蘇立言從祥符混到杭州,什么時候怕過壓力?于承澤不是傻子,他皺了皺眉頭,出聲將府上管家喊過來,也就片刻時間,那管家就抱著一口箱子重新回到客廳。
接過箱子,于承澤直接放在了蘇瞻旁邊,“蘇大人初到杭州,事務繁忙,再加上張大小姐跟在身邊,按察司諸事纏身,又要置辦些物品,壓力自然小不了的。于某也幫不上你什么忙,不過區區一些黃白之物,還是可以拿出一些的。只是,這些東西有點少,還望蘇大人莫要嫌棄。”
蘇瞻使個眼色,縈袖隨手打開箱子,目測一下,這口箱子里至少有百兩金錠吧。于承澤果然夠大方,出手就是百兩黃金,這還是一開始,往后,好處不是更多?
此時,于承恩就趴在隔壁墻角聽著客廳的動靜,當知道大哥給蘇立言黃金后,心里就有些膈應的慌。就以為蘇立言這根攪屎棍,我于二爺到現在不能把云夢羅搞到手,現在倒好,反過手來還要給蘇立言黃金。呼呼,我浙東于家,勢力龐大,需要怕蘇立言么?
等著縈袖蓋上箱子,蘇瞻站起身眉開眼笑道:“那就感謝于將軍之慷慨了,以后若有什么事兒,請知會一聲,大家同在浙江做官,少不了互相幫扶啊”。蘇公子笑容滿面,幾句話下來,就得了不下百兩黃金,這要是不笑,還要哭?蘇公子是個實誠人,該高興的時候就不能憋著。
于承澤心里暗自犯嘀咕,知道你蘇立言喜歡真金白銀,可你能不能收斂點,笑的也太滲人了。
二人嘮了一會兒嗑,于承澤有意留蘇瞻吃午飯,但蘇瞻卻沒同意。等著蘇瞻帶著人離開后,于承恩就氣呼呼的來到客廳中。
“大哥,你是不是太忌憚蘇立言了?咱們于家可不是趙湖翁能比的,蘇立言還能拿我怎么樣?你倒好,幾句話下來,送給他上百兩黃金”于承恩越說越氣,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于承澤面露不悅之色,他轉頭瞪了于承恩一眼,“二弟,休得胡言亂語,你懂什么?比起蘇立言的態度來,百兩黃金算什么?只要蘇立言肯收錢,那咱們就給他錢。”
“可是.....大哥,你別忘了,陛下讓他來杭州,是為了什么?說到底,蘇立言跟咱們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就不能合作了?你說你,整天在外胡混,讓你多讀點書,你就是不聽。在你眼里,不能做盟友,就必須做敵人?”于承澤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你說的是沒錯,蘇立言是奉了陛下旨意來做事兒的。可是你別忘了,這里是杭州,離著北直隸十萬八千里遠。陛下是下了旨意,可蘇立言具體會怎么做,那就是蘇立言的事情了。”
“難道,蘇立言還敢違抗陛下的旨意不成?”于承恩依舊沒有轉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