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就是一條瘋狗,為兄告誡過你多少次了,讓你拴好狗鏈子,可你就是不聽,任由這條瘋狗亂咬人。他惹出來的禍端又豈是黃家一件案子,之前惹出來的事情多了,可你什么時候牽過狗鏈子?養狗,不是你這樣養狗的,狗要像李星翰那樣,該咬人的時候咬人,不該咬人的時候就和和善善的。”
“大哥,小弟就是不懂,你為什么發這么大脾氣。不就是黃家五條賤命么,以前出事兒也沒見你發這么大火啊,這樣吧,我明天就去告誡齊木一番,這樣總行了吧?”
一看于承恩這種態度,于承澤當即就怒了,他拍了下桌子,大聲斥道:“二弟,你怎么就.....嗯,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以為為兄生氣是因為黃家五條賤命么?為兄是因為蘇立言,齊木在衙門口大放厥詞,海潮蘇立言扔板磚吐口水,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你難道一點都沒留心?”
本來于承澤是想說蠢笨的,可一想到這是自己親弟弟,硬生生把下邊的話咽了回去,只能苦口婆心的解釋。可惜,囂張慣了的于二爺絲毫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蘇立言嘛,他不是也沒敢怎么著嘛,大不了過兩天讓齊木登門道歉。不就是一個蘇立言,大哥何必這般忌諱他呢?”
“什么?”于承澤硬生生被氣樂了,他抽著嘴角,不無譏諷道,“不就是蘇立言嘛?二弟啊,你是不是覺得蘇立言到了杭州后,又是登門拜訪,又是彎腰鞠躬,你就覺得他是軟柿子了?你啊你,我該怎么說你好?蘇立言要是這般廢物,他能年紀輕輕,成為錦衣衛正牌千戶,他要是一肚子草包,陛下會力排眾議,點他為刑部郎中,主持浙江按察司?是,他是很低調,很窩囊,看上去跟個廢柴沒什么兩樣。可這些都不是真的,他之所以放下身段,是因為他認清了現實,他不想跟浙江官場正面沖突。可就算這樣,他的臉也不是別人能隨便打的。當日,他來到我于家,就是在向我們表明一個態度,大家互相給臉面,一切好說。可你呢,任由齊木去打蘇立言的臉,蘇立言要是不弄死齊木,是絕不會罷休的。”
于承恩心頭一驚,不敢置信道:“大哥,蘇立言有你說的這么厲害么?是不是太過危言聳聽了,有我于家保著,蘇立言能弄死齊木,他就不怕跟我于家翻臉會是什么后果么?”
“呵呵,翻臉?為什么要翻臉,齊木打了蘇立言的臉,人家蘇立言就不能打回來了?你放心吧,蘇立言絕對有辦法弄死齊木,為兄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別讓齊木牽扯到我于家。為了一條瘋狗,跟蘇立言翻臉,你可真敢想啊。總之,這條瘋狗是你養的,怎么處置這條狗,你自己拿主意,為兄這里.....”
話還沒說完,一名于家仆人推開門,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老爺,大事不好了,今天錦衣衛突襲碼頭,圍剿逆黨,結果把齊木給抓了。現在,齊木已經被抓到千戶所去了。”
“什么?”于承澤剛坐下,又猛地站了起來,腦袋一陣充血,身子一晃,差點昏過去。揉揉太陽穴,重新坐下后,于承澤才沉聲問道,“別急,跟我仔細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碼頭怎么會有逆黨?”
于承恩接口道:“大哥,你說沒錯,碼頭是咱們的地盤,又怎么會有什么逆黨?依我看,肯定是蘇立言栽贓陷害,他這是要用逆黨之罪,釘死齊木。”
仆人想說話,可于二爺半路打岔,他又不敢打斷。好在于承澤不像于承恩這般沒腦子,他揮手示意于承恩閉嘴,對仆人說道:“你繼續說。”
“老爺,具體情況屬下也不是太清楚,不過碼頭那邊著實發生了激烈的廝殺,死了不少人。屬下在外圍打探了下,死的不光是齊木的人,還有一伙接貨的,這些接貨的,好像是無生老母教的人。根據錦衣衛那邊透露出來的消息,蘇立言真正要對付的就死這些無生老母教逆黨,恰巧齊木正在跟這些人交易,所以就......”
于承澤那張臉頓時就黑了,他嘴角抽搐,過了良久,方才冷笑起來,“蠢貨,蠢貨啊,守了這么多年碼頭,竟然連對方是什么人都不調查清楚。無生老母教,呵呵,跟逆黨扯在一起,齊木,你可真會辦事啊.....”
于承澤一邊說,一邊搖頭,蘇立言正想著弄死齊木,齊木就主動跟逆黨接觸,這特么簡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剛得罪了蘇立言,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非要出去浪,這下好了,跟逆黨掛鉤,誰還能救齊木?現在于承澤就一個想法,反正齊木死定了,總之,別讓蘇立言揪著齊木把于家牽扯進去。
于承恩根本沒看出于承澤臉色不對,他怒氣沖沖的拍了下桌子,起身往外走去,“娘滴,老子還就不信了,蘇立言一個外來戶,還敢動我于家的人。我這就去千戶所,讓蘇立言知道知道,這杭州城是誰的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