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瓷器藏在碼頭附近,倒是有些可能。但是走陸路,可能性幾乎為零,上萬件瓷器,轉運起來需要多少車馬,動靜肯定小不了,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不被人發現的。所以,瓷器只要想運走,肯定沿著龍灣南岸向東,然后出海走水路。”
向東,繞不開海安所和寧村所,兩個衛所都說沒發現異常,這可就奇怪了。蘇瞻冷冷一笑,還真就不信了,上萬件瓷器被偷走,會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明日親自沿著龍灣沿岸走一遍,就不信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戌時,忙碌一夜的人倒頭便睡,當然,蘇瞻雖然跟縈袖睡在一張床上,卻什么都沒敢做。縈袖這丫頭對大小姐忠心得很,自然不會便宜蘇公子的。蘇瞻睡得很香,縈袖卻怎么也睡不著,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居然要假扮夫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縈袖迷迷糊糊的聽到客棧內好像有人在哭。
坐起身,透過縫隙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丑時了,這個時候誰在哭?哭聲很輕,但縈袖聽得清清楚楚的,她生怕出事兒,伸手將蘇瞻推醒,“公子,你聽,外邊有人在哭。”
揉揉眼睛,蘇瞻仔細聽了聽,隨后皺著眉頭嘀咕道:“大半夜的,怎么哭的如此傷心?”
哭聲很快就停止了,可是二人總覺得不對勁兒,披上衣服輕輕地推開了門。客棧只有一層,推開門往前走幾步就是院墻。如今丑時中旬,來到外邊,冷風呼呼的往脖子里灌。蘇瞻和縈袖躲在柱子下邊,偷偷地往前邊瞧了瞧,就看到一個清瘦的女子打著燈籠走出客棧。
咦,這不是客棧掌柜的女兒萬尋兒么?今日倒是見過她一面,只是這么晚了,她為何抽泣著離開客棧?
空中半輪月牙散發著明亮的光,女子一身白衣,手里一盞染著紅色筆墨的燈籠,她一邊走,一邊輕聲抽泣著。這一幕,越看越詭異,蘇瞻和縈袖悄悄的跟在后邊,心里撲通撲通亂跳。
萬尋兒離開客棧后,沿著小路往北面走去,直到路過一個十字路口,她依舊沒停下。蘇瞻和縈袖對視一眼,全都露出一副驚恐的神情。再往前走就是龍灣了,那里只有滾滾江水,萬尋兒大半夜去那里干嘛?
沒多久,萬尋兒來到江邊,她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彎月,輕嘆一聲,彎著腰將燈籠輕輕地放在地上。她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前走去,冰冷的江水瞬間沒過腳腕,隨后,淹沒了腰間。冷風呼嘯,江水清涼刺骨,萬尋兒咬著牙關,不停地打著寒顫。
蘇瞻和縈袖瞪著眼睛,他們終于明白萬尋兒要干嘛了,這女人居然要自殺!
大冬天的,跑到龍灣享受冰冷的江水,自殺都不選個痛快點的方法,這女人真的是腦袋進水了!
有人自殺,蘇公子二人總不能見死不救,縈袖水性不怎么樣,蘇公子當仁不讓,脫去鞋子,撲通一聲跳進了龍灣之中。
嘶,真特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