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馬肅發現自己跟這條小狐貍繞彎子,純屬是浪費時間,索性不如開誠布公的談,“蘇大人,老夫知道你的來意,你想招兵?呵呵,我畬族兒郎為何要替朝廷賣命?”
蘇瞻輕輕皺了下眉頭,不咸不淡地說道:“老祖宗,就算不為朝廷賣命,畬族兒郎少死人了?這些年為了那座新月山,畬族多了多少仇恨,多了多少殺戮,又死了多少人?這一點恐怕老祖宗比我更清楚,你們死了這么多人,又得到了什么?可是為朝廷賣命,可以有軍餉,死后還有撫恤。”
“蘇大人說的不錯,可我們有新月山!”贏馬肅面色清冷,頗有些不悅之色。蘇瞻聳聳肩,不置可否道,“新月山?新月山是你們的么?爭了這么多年,又有誰從新月山拿到了一兩金子?為了還沒得到的東西,多年來死了這么多人,這就是老祖宗希望看到的?哼,在晚輩看來,這種行為殊為不智。”
贏馬肅白眉狂抖,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干瘦的身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地鎖著蘇瞻,“蘇大人,你這是在說老夫愚蠢么?”
蘇瞻凜然不懼,慢慢站起身,聳聳肩頭,兩手一攤,“老祖宗要真這樣理解,也不算有錯嘍,蘇某是個誠實的人,有什么說什么”。蘇瞻此話一出,旁邊的贏漫文和縈袖就變了色。尤其是贏漫文,小臉微紅,氣的直瞪眼,可惡的蘇立言,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怎么可以這樣跟老祖宗說話?
縈袖的手悄悄地放到腰間,一旦有什么特殊情況,就趕緊護著蘇瞻撤出去。
贏馬肅目光冷厲,雙手握拳,眼神如刀子般刺在蘇瞻身上,“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老夫一怒之下,讓人宰了你?”
贏漫文挽著贏馬肅的一條胳膊,不斷替他撫摸著胸口,“老祖宗,你息怒,蘇立言那人口無遮攔,耍官威耍慣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老祖宗才不蠢呢,蘇立言才是蠢貨。”
蘇瞻左手拍了拍縈袖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緊張。迎著贏漫文的目光,輕輕地挺了挺胸膛,“人生很多時候就是一次賭博,如果怕死,蘇某就不會來這峨樂山了。老祖宗生氣,可以理解,在峨樂山上,老祖宗要殺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可殺了蘇某,對老祖宗乃至整個贏家又有半點好處么?”
贏馬肅整張臉糾結在一起,漸漸地,臉皮舒展,他突然咧開嘴角,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好小子,果然是有膽有識,老夫還真殺不得你,真殺了你,那就是替李家幫忙了。”
呼,贏漫文美目連翻,輕輕地拍了拍心口。老祖宗真壞,原來剛才都是裝出來的。蘇立言也是瞅準了老祖宗不會殺人了吧?哼哼,就她贏漫文還蒙在鼓里,剛才嚇得都快哭了。皺皺鼻子,右手拍了拍桌面,“你們都不是什么好人。”
蘇瞻微微一笑,不做反駁。贏馬肅有些寵溺的摸了摸贏漫文的額頭,重新落座后,他笑瞇瞇的說道:“蘇大人,你可真有點讓老夫感到意外了。既然大家心里什么都清楚,那是不是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想讓我們的兒郎替你賣命,也不是不行,可對我們又有什么好處?僅僅是軍餉?”
“當然不是,如果僅僅只是軍餉,蘇某何須親自來一趟?皇家海運司的事情想必老祖宗也已經調查清楚了,本官要的不是傭兵,要的是世代為海運司而戰的驕兵悍將。不知道老祖宗對海貿有多少了解,海貿帶來的利益是巨大的,難道老祖宗就不想分上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