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中元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蠢啊,真的是蠢,怎么就把這茬給忘了?自從蘇立言一到浙江,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蘇立言身上,卻忘記了海寧縣還藏著以為蘇派死黨分子。
要不是今天方東離提起這事,大家還想不起這茬呢。想了一會兒,眾人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屋子里除了嘆氣聲,還是嘆氣聲。不是大家愚蠢,而是蘇立言太特么能忍了。之前杭州城內步步危機,再到后來溫州府遇險,哪怕再最需要人手的時候,蘇立言哪怕調林泰豐去溫州,都沒有動用杜仲源這顆棋子,這也讓這顆最要命的棋子一藏就藏到了現在。
海寧縣是什么地方?哪里控著兩大鹽場,下邊還有鹽官鎮,一旦蘇立言幫著杜仲源控制住整個海寧縣,那會是什么什么樣的局面?擁有兩大鹽場,手里握著大量鹽引,再加上詹德雕的引岸,憑著蘇立言的手段,他能迅速將鹽賣到這個浙江。
閩中元臉都黑了,特么的,蘇立言這是要搞大事情啊。
大家千算萬算,唯獨算漏了杜仲源。蘇立言能忍,杜仲源這家伙更能忍,以前杜仲源還有點聲音,自從蘇立言來到浙江,這家伙連個屁都不放,搞得大家都快忘記海寧知縣是誰了。
“備轎.....不.....備馬,我們速去海寧縣,再晚就來不及了......”
于承澤神色一動,立刻明白了閩中元的意思。杜仲源可是海寧知縣,憑著蘇立言和杜仲源的關系,這二人聯手之下,想要掌控海寧縣幾乎不是什么難題。南邊的溫州府已經是皇家海運司的天下了,如果東邊的官鹽重鎮海寧縣再成為蘇立言的地盤,那浙江老牌勢力的威信可就要跌落谷底了。
必須去海寧縣,鹽場、鹽引和引岸,必須保住一項,三項全落到蘇立言手中的話,那姓蘇的可就要展開拳腳大展神威了。
不到半個時辰,幾位浙江大員騎著高頭大馬出了杭州城。幾位大員已經好多年沒騎過馬了,乍一騎馬還有些適應不了。尤其是方東離,伏著身子,生怕從馬上摔下來。于承澤的臉色也不怎么樣,他到現在還有點繞不過彎來。
明明大家都等著蘇立言進坑的,就等著怎么收拾蘇立言了,怎么轉眼間我們成被動挨打的一方了?
浙江海寧縣,此處可謂是地杰人靈,商貿發達不說,同樣文風鼎盛,絲毫不輸給余姚縣。今日詹德雕像往常一樣辰時起床,吃了些早飯就打算去外邊逛一逛,看看自家鹽鋪子,可還沒走到院子里,詹家門外就響起亂糟糟的腳步聲。
一群衙役直接將詹家圍了起來,不僅前門堵著人,連院子后門也被人看住了。一時間詹家上下人心惶惶的,詹德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衙役們堵住詹家大門后,也不派人進來,同樣,詹家的人也別想出去。
詹德雕來到門口,找到相熟的捕頭問道:“孟捕頭,你們這是何意,詹某可是犯了什么事兒?”
孟捕頭神態可掬的笑道:“詹老板誤會了,孟某奉我家杜大人的命令,守住詹家,不許進不許出,至于為何如此,孟某就一概不知了!”
詹德雕蒙圈了,無緣無故的派人守著詹家,杜知縣,你特么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