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楊廷和沒有多言,有些道理需要兒子自己去悟。今天想不明白,那就繼續想,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屬于六部的人,想參與海運司就沒法參與,根本原因是因為海運司是陛下與武勛朝堂奪權的利器。如果讓六部參與到海運司利益分配中來,那武勛不就跟六部成為利益共同體了?如此一來,陛下會怎么想?又會如何對待海運司?
還是那句話,開海不重要,重要的是誰來主持開海。內閣六部又不是傻子,看到開海帶來的巨大利益后,就算再死腦筋,難道還會傻到阻止開海?可惜,現在已經不是簡單地開海這么簡單了。這是一場圍繞著開海展開的權力爭斗,要么內閣六部把海運司碾死,然后再以自己的方式去開海,要么海運司代表的新生力量取得勝利,在朝堂上與百官集團分庭抗禮。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慎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孩兒.....有些懂了.....”
“哎.....既然如此.....用修,你明天收拾收拾,去找蘇立言吧!以后.....沒什么事兒......就不要回家了.......”
聽著楊廷和淡淡的話,楊慎滿是駭然,他猛地站起身,不解道:“父親,你這是何意?”
“癡兒.....你還不明白為父的苦心么?為父老了,腳底下的路都踩實了,想挪都挪不動,但是你不同,你是可以去海運司的!將來,無論朝堂局勢如何變化,我楊家都不會衰敗....”
楊廷和用心良苦,可這一切對楊慎來說,太過突然,也太過殘忍了。東漢末年,南陽諸葛家三兄弟奔走三方勢力,難道現在楊家也要效仿諸葛家么?
......
天津衛都督府臨時行營,蘇瞻趴在桌子上,面前放著兩個褐色小瓷瓶。周圍還站著幾個人,張紫涵、岑麗露、風自憐、陸丹雪,一個沒缺。當然,風自憐一身藍色罩甲,錦衣衛普通校尉打扮,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個女的。
關好房門,風自憐細聲道:“這兩瓶藥我找堂里的人問過了,經過仔細測驗,一瓶是真正的鉀毒,另一瓶是假的鉀毒。那瓶假的鉀毒,服下后,能讓人進入假死的狀態,表面上看就跟中了真的鉀毒一模一樣。”
兩瓶鉀毒,一瓶是真的,一瓶是假的。
真的是太神奇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蘇瞻摸著下巴,仔細思索起來。
真假鉀毒,登州席崇穗,中的是真毒還是假毒?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塘沽所的圖蘭吃的一定是假的鉀毒,這其中到底有什么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