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朱厚照并沒有在太和殿待太久,走完繁瑣的程序后,再次回到了幾筵殿。群臣開始陸陸續續來到幾筵殿,一個個吊唁皇帝朱佑樘,看著這些人痛哭流涕的樣子,朱厚照臉色淡淡的,并沒有多少改變。吊唁會持續三四天,這是一個繁瑣而枯燥的過程,蘇瞻可沒耐心一直在這里待著。
在幾筵殿待了約有一個時辰,蘇瞻跟朱厚照打個招呼,悄悄地來到了外邊。靠在墻上,微微揚起頭,總算能呼吸幾口新鮮空氣了。紫禁城內一片祥和,仿佛太平無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向前進行著,可是蘇瞻心里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涌動呢。
西宮,一隊錦衣衛沿著狹窄的小路巡視著,由于凌凱峰下了死命令,宮內不能出一點岔子,所以錦衣衛的人也全都打起了精神,一點不敢松懈。走過一處灌木叢,一名眼尖的家伙,扭頭看到遠處大柳樹底下有一個人。那人彎著腰,手里揮舞著鐵鍬,似乎在埋著什么東西。仔細一看,那人是個太監。由于距離有點遠,看不清具體情況,領頭的隊頭大聲喊道:“什么人?你是哪個房的,在那里干嘛呢?”
隊頭語氣還算和善,只不過正常問話而已。錦衣衛在宮內巡邏,碰到不尋常的事情總要問一問的。可是誰也沒想到,那太監聽到錦衣衛問話后,整個人猛地一顫,就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似的。他丟下鐵鍬,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這下,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不對勁兒了。幾名錦衣衛抽出佩刀,大聲吼道:“站住,別跑!”
繞過草叢,有幾個錦衣衛沿著小路去前邊圍堵。太監雖然反應比較快,迅速逃跑,可身子骨哪能跟錦衣衛相比,不消片刻,便有些跑不動了,此時,前邊包抄的幾個校尉也堵住了前邊的路口。兩邊夾擊,逃跑的太監被困在蓮花池旁邊,再也無路可逃。直到此時,錦衣衛才看清楚太監的模樣。
此人約有三十余歲,身材很瘦,長得面白無須。看了看太監的衣著,隊頭冷聲道:“說,你到底是哪個公公麾下,為何見了錦衣衛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之前追捕太監的時候,隊頭就派了兩名兄弟去大柳樹底下查看,此時那二人其中一人跑過來說道:“頭,檢查過了,大柳樹那埋了兩只死鵝,看樣子剛死了沒多久。”
“死鵝?”隊頭甚是納悶,只是兩只死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這個太監跑什么?瞧太監驚慌失措的樣子,顯然不只是死了兩只鵝這么簡單。隊頭臉色瞬間一寒,厲聲喝道,“說,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死鵝又是怎么回事兒?別逼老子對你動刑。”
太監臉色越來越慌亂,他往后退了退,直到靠在身后的假山上。看著慢慢逼過來的十幾名錦衣衛,他咬咬牙,從袖子里掏出點東西,毫不猶豫的往嘴里塞。隊頭大驚失色,趕忙沖了上去,“快,別讓他吃東西,這家伙要自殺....”
隊頭反應不可謂不快,可還是晚了一步,幾名校尉撲上來后,太監手里的藥丸已經送進了嘴巴里。藥丸顯然是劇毒,入口之后,那太監便嘴角溢血,嘴唇也開始變得紫青,整個人萎靡在地上,不斷抽搐著。隊頭心中大怒,揪住太監的衣領大聲喝罵著,“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咳咳......咳咳.....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永遠也查不出來的......呵呵......”太監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一邊笑嘴里一邊流著血,這一刻,他不再恐懼,變得有些瘋狂。隊頭大聲質問著,可迎接他的,可太監除了留下滲人的笑聲,最后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