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姨在一旁看著,眉心已經皺得快夾死蚊子。
但鐘黎帶給她的沖擊,這才只是個開始。
下午,家具店送來鐘黎訂購的梳妝臺,工人把東西抬進主臥,安裝好擺放在光線很好的位置。
晚些時候,鐘黎請的兩位收納師來到家里,將衣帽間成堆的戰利品整理好,按照顏色、材質排列得整整齊齊令人舒適,順帶把原本傅聞深的東西都挪去次臥。
還把主臥傅聞深平常慣用的深灰色床品,換成了截然相反的煙粉色。
而鐘黎似乎還嫌這間臥室色調太沉悶,一次性訂購了十幾只她喜歡的玩偶擺在主臥床上、沙發上。
吳阿姨也不懂那個好像叫什么莉娜熊的玩偶,為什么要像人一樣穿衣服,每只穿得還都不一樣。
總之,鐘黎那些活潑生動、明明與公寓冷淡風格格不入的東西,以非常迅猛強勢的速度攻占了整個房子。
吳阿姨眼睜睜地看著她輕而易舉地把這里變成她的地盤,好像真有在這里安家的意思,不免有幾分著急。
偏偏傅聞深這幾日很忙,總是早出晚歸,幾乎見不到人,她想跟他說說這些事,也找不到機會。
鐘黎連著在泊云酒店定了三天的餐,其鋪張浪費的程度,已經遠超那天早晨一頓早餐的損失。
這次事件讓吳阿姨體會到了什么叫得不償失,也見識到了鐘黎的“威力”。
她不想給傅聞深添麻煩,也怕這個女人又借機搞什么花樣,所以這之后的幾天,鐘黎再讓她做什么事,不管情愿不情愿,她便都去做了。
包括但不限于給她倒水、給她拿藥、給她把幾種藥都按照服用分量取好推著她下樓散步、把她昨天換下的衣服拿到洗衣房放進洗衣機、在她洗完澡后幫她吹頭發
兩人雖然剛剛認識,但顯然沒有給彼此留下好印象,吳阿姨覺得這可能就是年輕人說的氣場不和。
除了鐘黎有事叫她,兩個人一整天都不會交流。
這種氛圍持續到第三天。
鐘黎午睡醒來,下樓散了會步,回來時對吳阿姨說“我想吃葡萄。”
孟迎在一家人文地理雜志社供職,工作需求,經常需要全國各地地跑,昨天又接到新的拍攝任務,連夜出發了。
到達目的地后她給鐘黎打來視頻,給她直播大草原的美麗風光。
那邊信號不好,時不時就卡成一片花,鐘黎趁機咔咔咔,截圖了幾十張丑照以備不時之需。
吳阿姨清洗好一碟葡萄端過來,放在鐘黎面前的茶幾上。
她正跟孟迎說話,瞥了眼那碟葡萄,抬起頭。
“吳阿姨,葡萄要剝皮。”
正準備走開的吳阿姨停住,和她對視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看了看葡萄,震驚地問“你是要我給你剝好”
鐘黎看著她,重復確認“對。”
吳阿姨實在沒見過這種人,也不能理解這種要求“哪有人吃葡萄要讓人剝皮的。”
鐘黎“我啊。”
“我以前照顧老夫人和太太那么久,吃葡萄也沒有讓別人給剝好皮的。”
鐘黎“但你現在照顧的是我。”
前兩天的事情孟迎有聽說,知道這位保姆阿姨對鐘黎態度有點問題,這時候試著緩解氣氛,說“阿姨,她吃帶皮帶殼的東西一直都是讓別人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