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奕舟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友善的訊號,反而狐疑地看她一眼。
到家時,他眼看著鐘黎極其順手地將脫下的風衣遞給傅聞深,坐在凳子上,伸腳讓傅聞深幫她脫鞋。
動作那叫一個自然,仿佛已經演練千百遍,刻成骨子里的習慣。
講道理,要不是傅聞深平時都很正常,許奕舟都懷疑鐘黎給他下蠱了。
西西是從傅聞深的房間里走出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走兩步伸個懶腰,再走兩步打個呵欠。
許奕舟對鐘黎這個大小姐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到她的貓倒是挺溫柔。
“都長這么大了。”他提起褲腿蹲下,朝西西伸手,“過來。”
可能真的貓隨主人,西西對許奕舟十分高傲,乜他一眼,理都不帶理,蹲在原地開始舔爪子。
許奕舟叫了半天“西西”,她仿佛選擇性耳聾,毫無反應。
但傅聞深一從旁邊走過,她便立刻起身,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像條尾巴綴在他腳后。
許奕舟對此很不服氣“嘿。你怎么對他這么親,對我就愛答不理”
這只貓當年是他和傅聞深一起撿到的,那時候還沒人一只巴掌大,躲在一堆垃圾里瑟瑟發抖,身上不知是被人弄的還是被狗咬的,傷得很嚴重,毛發禿而結塊,泥灰與血痂混雜,一點都看不出原本白色長毛貓的痕跡。
傅聞深把她送去醫院,承擔所有的治療費用,治好了她的傷。
許奕舟知道他想收養這只貓。
這人十幾歲時就是現在這副沉默寡言的性子,他母親對他的管理嚴格到不近人情,不允許他有任何的“正業”之外的念頭,以致于他從幼年時期開始,任何娛樂活動都不曾有過,連擁有一個玩具都是妄想。
那只脆弱到無法獨自生存的小貓崽,可能是他很多年里唯一向家里提出的要求,依然被毫無余地地駁回。
后來不知怎么被鐘黎撿到了,沒想到一直養到現在。
貓能活到十幾歲高齡是很難得的,看起來她在鐘家過得不錯。
現在想想,傅聞深對鐘黎不同旁人的超多耐心,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只貓吧。
許奕舟使勁渾身解數,到底沒能讓西西多看他這個曾經的半個恩人一眼。
可能是他家里養狗,身上有犬類的味道,西西不大喜歡。
吳阿姨對許奕舟很熟悉,見到他來也很熱情,給他泡了家里最好的茶葉,切好果盤端上來。
其中有一小碗是單獨給鐘黎的。
傅聞深在書房接一通公司來電,吳阿姨送完水果便回去廚房,繼續準備晚餐。
鐘黎和許奕舟兩個人單獨坐在客廳,端著玻璃碗一邊小口小口地吃水果,一邊拿眼神打量許奕舟。
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這人除了帥了點,實在看不出有哪里值得孟迎暗戀。
但喜歡這種事,很難說清楚,有的人就是一眼萬年,有的人花盡心思,你也不屑一顧比如西西對傅聞深和許奕舟的雙標。
鐘黎觀察他一會,端起好兄弟賢良淑德的妻子架勢,溫柔問道“聽說你女朋友很漂亮,怎么不帶過來一起吃飯。”
許奕舟皺眉“你聽誰說的”
“怎么,”鐘黎慢悠悠道,“你女朋友不漂亮”
“我沒女朋友。”許奕舟說。
咦
鐘黎正要再問,她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未儲存的陌生號碼,鐘黎掃了眼,接起“你好。”
彼端傳來一道秀氣女聲“鐘黎嗎我是羅宛瑩。”
鐘黎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