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湊到吳阿姨耳邊小聲問“這是我婆婆嗎”
吳阿姨遲疑地說“是”
果然。
原來這就是那位對她百般磋磨的婆婆大人。
鐘黎馬上放下袋子,揚起甜美的笑臉。
嚴棠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她。
她對這個鐘黎的行事作風不大喜歡,看別人家的女兒,自然是懂事聽話的那些好,像這樣嬌縱的難免有些先入為主的反感。
她是不清楚鐘黎用什么手段拿捏了自己兒子,被人當面拒婚之后,竟然還瞞著她把人接回家里來照顧。
都是體面人,兩家交情不錯,為這點小事交惡不值得,她做長輩的,自然得有長輩的心胸,嚴棠并不想對她說什么重話,打算讓她自己離開了事。
“媽媽”鐘黎清脆地叫了一聲,小碎步跑向嚴棠,像對秦妍一樣親親熱熱,緊挨著嚴棠坐下,摟住她的手臂,“媽媽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呀我都好久沒見你了,早知道你今天要來,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里乖乖等你。”
“”
嚴棠早就醞釀好到了嘴邊的腹稿還未來得及出口,生生被堵了回去。
她因為西西而被迫保持了二十分鐘的手臂剛剛放下去,再次被人抱住。
因為太過突然,嚴棠沒反應過來,轉頭驚詫地看向鐘黎,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如此熱情。
“媽媽”
就沒見過這么不見外的人。
雖然吳阿姨剛剛跟她解釋了鐘黎失憶,認人有點小問題,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
別說她,吳阿姨也沒料到會如此,嚇得五官都快移位。
嚴棠才被那只自來熟不肯走的貓折騰了快半個小時,一下又被一個自來熟的抱住。
別說外人,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極少和她這樣親昵,傅聞深上一次抱她可能還是在三歲的時候。
嚴棠著實沒料到這一出,被抱住的手臂抽走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她生產時大出血,之后就落下病根,身體一直不大好,說孱弱也不算,但總歸是不喜歡跟人動手的。
嚴棠皺皺眉,想說“我不是你媽”,話已到了嘴邊,對上她晶亮剔透、滿含孺慕的眼睛,滾了一遭又咽回去,莫名說不出口。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是情商多么低下的人,朝人家的笑臉上潑冷水。
鐘黎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又問她“媽媽,我住院的時候你怎么都沒來看我”
話語里還有點小小的委屈。
吳阿姨在一旁憂慮不安地盯著,欲言又止,生怕她說了什么讓鐘黎受刺激。
看在傅家的面子上,嚴棠也不會跟一個小輩計較,何況還是個生著病的。
到底沒戳穿,她敷衍地解釋一句“我那陣子有點事情,不在云沂。”
“原來是這樣。”鐘黎松了口氣的樣子“知道媽媽不是不關心我,我就放心了。”
嚴棠“”
“那媽媽今天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被她殷殷期待的目光望著,嚴棠很難說出“不是”。
“我有陣子沒來了,順路過來看看。”嚴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