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迎神情有點糾結“按理說鐘黎跟她不算有過節,是我跟她有過節,她有什么應該是沖我來,而且破壞鐘黎的訂婚對她也沒什么好處。可能不是她。”
兩人討論了一會,并未得出什么有效結論。
傅聞深要去開會了,鐘黎收起手機,托腮聽著她們說話,若有所思。
吃完飯準備離開時,鐘黎用白色餐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說“曼曼姐姐,你送迎迎寶貝回去吧,我還要去個地方。”
“你要去哪”孟迎問。
鐘黎道“一個老地方。”
張安安正在練功房排練舞劇,幾個小演員笑笑鬧鬧地經過,見到她都趕緊收聲,快步走過去。
“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別去了。她起舞吧第二季的導師席被人頂了,最近心情不好,沒事別往她跟前湊,小心挨罵。”
“噓小聲點。”
張安安只當沒聽見,將音樂調回上一段
,對著鏡子重新跳。
這部舞劇是當年為秦妍量身打造的,紅透一時,一度成為青云舞團的招牌。這段舞也是秦妍親自編排的,難度非常高,張安安練了幾天,總是出錯。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她的練習,今年新進團的后輩在門口叫了一聲“安安姐。”
張安安語氣很差“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
女孩瑟縮了一下,訕訕說“有人找你。”
“不見。”張安安說。
女孩正踟躇地要退出去,見到有人來,忙恭敬地叫了聲“杜老師”。
杜老師點點頭,叫她先回去,女孩走開之后,張安安已經轉回來,身上的火氣收斂許多“老師,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杜老師說“鐘黎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
張安安捏緊手里的水瓶。杜老師看看她抿起的嘴角“你來會客室一趟吧。”
鐘黎小時候是青云舞團的常客,秦妍的師姐妹們是看著她長大的。當年的舞蹈演員們如今都已退役,有些徹底淡出圈子,有些被其他小舞團重金挖去,只有少數能留任青云管理層。
以秦妍的資歷,青云舞團的團長本是她囊中之物,但她生性淡泊,一生熱愛舞蹈,對管理不感興趣,退役之后作為金牌招牌留在青云,操刀編排舞劇,帶團到國內外各地進行大型演出。
新來的后輩們都以能得到她的指導為驕傲,但近幾年,秦妍已經很少露面了。
鐘黎對這里的熟悉不亞于鐘家,自從當年入團考試出事之后,她已經有六年不曾踏足這個地方。
劇院仍是六年前的樣子,幾乎沒什么變化,鐘黎過來時,門崗亭的保安叔叔竟然還記得她,高興地拉著她寒暄好半天,直接就放行了。
她熟門熟路地來到后臺。
這幾年新來的小演員不認得她,在后臺看到陌生面孔,尤其是張格外漂亮的陌生面孔,都忍不住打量。
鐘黎反而更像是這里的主人,泰然自若地穿過走廊,見到人,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從容地對人微笑。
杜老師知道她來,高興壞了,叫人把自己辦公室里剛煮好的小吊梨湯、小輩們送的進口零食送過來招待她,還特地交代廚房,晚上做幾道她愛吃的菜。
鐘黎坐在會客室,小吊梨湯剛喝兩口,張安安來了。
杜老師起身出去,留空間給兩人說話。
張安安穿著淺灰色的練功服,發間有未干的汗,她坐到鐘黎對面,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你在排練嗎。”鐘黎倒是很閑適,對她道“喝點梨湯吧。”
張安安這才開口“你怎么來了。”
“看看你。”鐘黎說。
張安安嘴角扯出一點譏諷“我有什么好看的咱們倆的關系應該沒這么好。”
鐘黎唇角向上提,悠悠補上后半句“看看你被人搶了節目,表情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