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獨沒有想象到的是:俞晚和三年前相比,壓根沒有變化。
栗色長卷發及至肩胛骨,藍色的襯衫連衣裙配小皮鞋,脖子上墜了一根細細的月亮銀項鏈。
她好像連妝都沒有化,又好像化了,總之極淡,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青春洋溢的女大學生,連眼眸都水光盈盈,明亮非常。
怎么這三年的時間,竟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嗎?
“堂姐。”
就在俞早看得愣神之時,對方忽然開口了:“是家里發生了什么事嗎?你怎么突然來鄯田了。”
……堂姐。
俞晚以前很少這樣稱呼她。因為只差幾個月,從小到大都是隨便地直呼其名。
她小時候還羨慕過鄰居家兄友弟恭的和睦關系,可這種時刻,一聲“堂姐”叫出口,反而顯得更加客氣。
俞早摩挲著發燙的杯壁,沉默片刻:“嗯,一是想來看看你,這么些年你都沒回過家,其實家里人都有些擔心,也很想你……”
“我回過家呀。”俞晚打斷她,笑了笑:“堂姐,你說什么呢,今年過年我不是還在老家住了兩天么。”
……啊,確實。
但俞晚回老家的那幾天,她爸媽正好帶著俞翔來海城過年,錯開得恰恰好,并沒有見著人。
俞早抬起頭,看見對方眉眼彎彎的,笑容很溫和,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這讓她忽然意識到,這場談話,或許并不會如自己預期得那般順利。
“是啊,挺可惜的,拜年的時間沒能湊上。說起來,苗苗……是叫這個名字吧?她都三歲了,我這個做姨媽的還沒見過她。”
俞晚笑笑,并不接話。
“不過,現在看到你過得還不錯,我就放心了,回去也有話跟你大伯大伯娘說。”
對方似乎也有些拘束,把頭發別到耳后:“第二就是,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說一說家里房子的事。”
嗯?
在俞晚詫異的目光中,俞早推過來一張銀行卡。
“這個你收下。”
她抿了抿唇:“里面有八萬塊錢,是我和令申這些年全部的積蓄。”
“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因為……抱歉。當年房子的事,是我爸媽占了你的便宜,我心里很清楚。”
她嘆口氣,神情真摯:“但那時候俞翔要讀書,家里境況困難,我作為出嫁女,也不好說什么……對不起啊晚晚。”
俞晚錯愕地收斂了笑容。
“我一直想補償你。可惜事與愿違,我生完孩子后沒幾個月,你姐夫家的生意就出現了問題,具體的……我想你應該也聽說了,總之真是好不容易才挺過難關。”
“不過這幾年辛苦開店,總算存出一筆錢。”
俞早如釋重負地笑笑,又把銀行卡往她面前推了推:“喏,這錢你拿著,就當是我替爸媽還你的。”
……
“晚晚?”
俞晚看著桌上那張銀行卡,老半天沒回答。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