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誰?!”
“嗯,苗苗以前沒見過她。是媽媽的姐姐,你要叫姨媽的。”
“姨媽?”
“對呀,媽媽跟她很久沒見了,所以午飯可能要你和爸爸兩個人自己吃,對不起噢。”
“怎么這樣啊……”
小姑娘揪起眉毛,似乎在生氣,好半天才沮喪地垂下腦袋:“好吧。但是我要和爸爸說的,媽媽不守承諾,要爸爸批評你!”
“媽媽盡量早點回來,下午陪你一起放風箏。”
“……哼!”
俞晚哄了女兒幾句,又給游略打了電話,說了說大概的事情經過,就把女兒交給田阿姨。
離開家門的時候,小姑娘真的很不高興,牽著阿姨一步三回頭,嘴里不住念叨:“媽媽,你要快快哦,真的要快快哦!”
要知道,他們從上周周末就開始在家里扎風箏了。
游略手工能力強,給女兒扎了個活靈活現的兔子,那風箏被她高高掛在臥室的墻上,珍惜得很,誰都不許碰。
計劃好的親子活動被打斷,別說苗苗了,就連俞晚自己都不是太愉快。
但是沒辦法,三年沒見的堂姐妹,對方又特地來鄯田找她,說不準真是碰上了什么大事。
她跟俞早約在一間離家不遠的茶館,10分鐘的車程,還好,還不算遠。
只是公交不經過那邊,不想曬太陽的話,就只能自己開車出門。
年前俞晚剛拿到駕照,去車行給自己挑了輛小轎車作為禮物——還是用她自己的存款買的。
粉色車漆,內部裝飾充斥著blingbling和毛絨玩偶,游略連看一眼都嫌棄。
苗苗倒是很喜歡,認為這是公主的車車,和爸爸那黑漆漆的大甲蟲不一樣。
游略:……呵。
街上車流量不多,俞晚到茶館的時候,才十一點零兩分。
這個點茶館剛剛開始營業,店里根本沒有顧客,孤零零坐在窗邊品茗的俞早找都不用找,分外顯眼。
她掀開門簾,竹子風鈴發出篤篤的聲響,對方循聲抬起頭,正好撞上她的視線。
氣氛凝滯了幾秒,俞晚露出一個略有些疏離的微笑。
三年多沒見,從小在一間屋子長大的姐妹也能變得局促起來。
與記憶中相比,俞早變得成熟許多。
她穿了一件藍綠色帶碎花的雪紡上衣,下身是黑色西褲,粗跟的小皮鞋,頭發燙成棕色的大波浪,妝容精致不艷麗,湊近了還能聞到木質的香水味。
總的來說,打扮得十分穩重,很有一種成功女企業家的風范。
今年回老家拜年時,似乎聽長輩們提起過的,俞早公公家的廠子出了點問題倒閉了,他們夫妻倆轉行做海產養殖,做得應該還不錯,如今都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門面。
海市的門面租金,可比鄯田貴多了。
當然,在俞晚觀察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仔細打量著她。
近幾年,俞早甚至沒有從老家親朋好友的嘴里聽到過“俞晚”這個名字。
因為親戚長輩們從小就更偏疼嘴甜的俞晚,一起長大的發小老同學也都跟俞晚更親近,于是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所有人都覺得她會給俞晚帶去麻煩。
就連這次見面,她也是費了好大勁,才打聽到這個堂妹的聯系方式。
在前往鄯田的汽車上,俞早想象過對方很多種樣子,濃妝艷抹的,面露疲態的,生活拮據的,傲慢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