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略哂笑“不然呢,好歹讀了三年大學。”
“不過那畢竟你親媽,真的沒關系”
靜默了兩秒。
男生垂眸,語氣聽上去滿是漠然“給錢就行。”
胡耿眉心一跳。
真不愧是山溝溝里跳出來的窮鯉魚,心有夠硬的啊。
他咳了咳“那我今天準備一下,明天鎮上見我把相機給你,順便告訴你怎么用。”
“嗯,可以。”
男生掛掉電話,眼底浮現出幾分嘲諷。
原劇情中,胡耿的確靠著游略的幫助進村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素材。
在他的鏡頭下,謝慈君衣著邋遢,麻木度日,看上去像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傻子,只會對著柴火發呆。
他知道怎么才能戳中人們的怒點,怎么才能吸引新聞媒體的關注。
用一種極其荒誕、虛假的拍攝手法,體現謝慈君如今過得有多狼狽不堪。
沒有尊嚴,沒有思想,沒有自由,如同卑賤的野狗。
讓觀眾和媒體把她當成是一個需要憐憫、援助、施舍的對象,卻很少有人給予她平等的尊重。
也沒有人看見她的堅韌和不屈,沒有人看見她始終挺直的骨頭,沒有人看見她值得被敬佩的靈魂。
她的閃光點通通沒有了,只剩下可憐。
這就是胡耿口中所謂的“雙贏”。
多么可笑。
母親在太陽下山的時候回到了家。
帶回來一身泥塵和半籃子玉米,看見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堂屋和灶臺后正在燒火的游略,略有些驚訝。
“我煮了點番薯粥。”
游略摸摸鼻子“不知道夠不夠吃。”
她掀開鍋蓋看了一眼,粥已經煮得差不多了,正往外咕嚕嚕冒著泡,聞著很香“夠了。你放過糖了嗎”
“還沒有。”
“那放一點。我去收拾玉米,晚上吃粥和玉米。”
番薯,白米,苞谷。
碳水配碳水,農村的晚飯,果然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對了媽。”
游略忽然叫住她,從灶臺后伸出一個頭“那個,有個事情想讓你幫幫忙。”
幫忙。
好陌生的詞,打從初中后,游略幾乎就沒找她幫過忙。
謝慈君微怔“你說。”
“那個,就是我這學期選了一節傳媒類的選修課,老師讓我們做個視頻賬號是期末作業,也算進分數里的。”
“我平時也沒什么有意思的素材可拍,就想拍拍村里的東西。你知道現在時代發展了,大城市里的人反而很向往田園生活。”
他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媽,你不是明天要做醬菜嗎,我能不能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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