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略只需要跟室友吃個短期告別飯,再跟閻教授說一聲,就可以毫無障礙地離開這座城市了。
室友喝得酩酊大醉,這個時間,確實是令年輕人迷茫的抉擇期。
禹奇思舉著酒杯祝他前程似錦,成為千萬u主,這樣以后要是自己活不下去了,還能來投奔學圣,在他手底下做一個剪輯師混飯吃。
游略笑笑“那應該是我母親手底下的剪輯師。”
對方醉醺醺地大著舌頭“都一樣都一樣。”
“哪能一樣。”
游略垂眸輕嘆“我可沒有那么大本事。”
“少說這種屁話了,打從大一入學,我就知道我室友必定是個大佬,誒嘿,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風云嗎
那他遇到的風云,恐怕已經足夠多了。
游略飲下一杯酒。
因為這天喝到深夜才散場,幾位住校青年在宿舍外凄楚地哀求了許久才讓宿管阿姨把他們放進去。
所以等游略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家時,天空都已泛起了魚肚白。
他也沒空補眠,因為中午快遞公司要來上門取快遞,必須抓緊把幾個大紙箱分裝好。
得虧了母親起得早,收拾的動作比他麻利許多,游略終于趕在吃晚飯前,給閻教授發了他要求的修改后aer。
順便解釋了一下自己未來將有半年的時間都不在學校,只能遠程溝通。
閻教授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你什么時候啟程”
游略聽著他急促的語氣,稍有不解“這周五吧,怎么了教授”
“有些有些東西要交代你,你現在人在家是吧”
“對。是需要我現在回學校一趟嗎”
“不用不用,我來找你,你住址給我一個。”
游略是真的驚訝了“啊”
“我開車過來快一點,正好晚上很空你住哪里”
教授一直催,游略沒辦法,只好報了住址。
對方讓他在家等一等,他馬上過來,就急匆匆地掛了電話。
“怎么這個表情,不是跟你的老師說事情嗎說不好”
“不是,他忽然要來找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交代。”
游略無奈地揉揉眉心“怎么之前一點預告都沒有。”
“你跟我說要去杭州實習,也是很突然。”
謝慈君搖搖頭“你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愛商量,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怪你老師著急。”
行吧。
游略其實是去過閻教授家的。
不過是被他女兒邀請的。
閻教授的女兒是他直系師姐。
在成為閻教授的學生之前,他就和閻師姐關系不錯,寒假前還一起組隊參加過科技比賽。
拿獎當天,正值師姐生日,她就邀請了全隊同學一起去家里慶生。
游略還記得那頓飯,閻教授妻子也在場,全程沒用正眼瞧過自己,偶有對話也是冷言冷語。
他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了對方,直到道別時,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那雙老舊的鞋子上,透露出顯而易見的嫌棄,他才恍然。
不過閻家確實清貴。
兩百多平的大平層,紅木家具和蘭草價值不菲,又透著雅致莊重,很符合閻教授的氣質。
教授妻子聽說是位藝術家,看不上女兒交的“窮酸朋友”,很正常。
而今自己這個出租屋,和閻家相比就更顯寒酸了。
因為馬上要搬走,到處都是紙箱、麻布袋,便宜的家居用品攤開來擺在人眼前,亂亂糟糟,
游略甚至還提前想了一下等會兒要怎么跟閻教授說抱歉。
但電話一響,他帶著電梯卡下去接人,看見大樓門口站著的那一群來者時,就知道所有的提前準備都成了空。
因為在他開口之前,有個人率先打了招呼
“游略,”
向卿云就站在自己的姥姥姥爺面前,表情要多為難有多為難“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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