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陣沉默。
這些人是以為沉默就能拖到她松口嗎
林諾重重的一拍桌子,“說話啊啞巴啦行不行一句話”
大黃狗“汪汪”
冰冷的聲音如一把利劍斬破了所有的妄想。
林爺爺林奶奶相互抓著彼此的手,虛弱的說“知道了。”
林諾銳利的目光看向林伯伯,林伯伯僵硬的說道“到時候給你辦。”
“那還不滾。”
林伯伯張了張嘴,只覺得林諾說話太難聽了。
但是現在讓他反駁,他又不敢,只能又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人一個一個灰溜溜的走了。
林母擦干凈眼淚,說道“你這樣做,別人看到會說閑話的,到時候你出去怎么做人諾諾,你這個人就是太剛折了,咱們是女人,女人要溫柔一點,就你這個性格,難怪小王會離婚。”
“所以,你凡事只會哭”
林諾反問。
“我我也是沒辦法,他們那么厲害。”
“那他們怎么不怕人說閑話”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林母柔柔的勸說道“咱們是母子,我當媽難道會害你嗎咱們做人不能總跟不好的比吧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問心無愧就行。”
“所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拉著爸爸的棺材不讓他上靈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走所有的賠償金補償金,連退的養老保險都搶走了”
林諾看著林母那副菩薩心腸的模樣,煩躁的很。
真想一巴掌抽過去。
就說她聽林母說幾句話都這么煩躁了,更何況原身聽她念了她那套仁慈和善寬容念了幾十年。
但是,這是原身的媽。
是原身五歲就下定決心要保護的媽。
林諾冷漠的看著林母,看著她臉上風霜雕刻的印記。
“你知道五歲的時候,小林諾看著你坐在地上哭,爸爸的棺材被伯伯他們拉著上不了靈車是什么感覺嗎”
林母奇怪的看著林諾,總覺得她的用詞很奇怪,但哪里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是身后一無所有,無所依靠,是五歲的她發現除了拼命,沒有辦法拿到一個公道。你是五歲小林諾的媽媽,是那時候她唯一的指望和期盼,最后卻是她在保護你。哪怕當時,她沖過去拼命被推倒的時候,你不是坐在地上哭,而是抱著她,阻止她繼續沖上去受傷,保護她,她也不會在別的孩子遇到危險哭著回家找媽媽的時候,每次都拿命去拼。”
林母訥訥的看著林諾。
顯然,她根本聽不懂林諾在說什么。
是啊,聽不懂。
不管是以林母的年齡,還是學識,都聽不懂。
這才是最可悲的。
林諾牽著大黃狗走了。
遠處,璀璨燈火映照著這個城市的富貴。
十字路口,車水馬龍。
很多人,這一生生了病,有意的或者無意的尋找解藥。
或者尋求和解。
但是,和解這個詞,真的那么天然的正確嗎
電視劇里,故事里,心理醫生與父母交談,與子女交談。
然后談著談著大家都想通了。
和解了。
一切仿佛就解決了。
但是,這些看起來像是拯救的故事,更像是在現實世界受害者的傷口上撒了一層鹽。
下一次,別人看了那些故事,會告訴你,你要學會溝通,你要學會和解。
你沒有解脫,是因為你沒有試著去溝通。
你沒有努力去溝通。
你只要努力了,就能和解。
和自己和解,和別人和解,和環境和解。
可是,如果能夠溝通,凡事都能夠相互和解,至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林諾想起了一個故事。
女孩整日穿白裙子。
因為媽媽只給她買白裙子。
媽媽說“我給你買白裙子,是因為你喜歡白裙子。”
女孩說“不,媽媽,我喜歡粉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