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燕坐在那里,安靜的看著她。
剛開始她見到林諾會大喊大叫,吃東西也是狼吞虎咽的。
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林諾已經很滿意了。
換了三次水才把柴房的地面清理干凈。
林諾要走,她啊啊的叫著,林諾走過來,將她遮著臉的頭發撥開,低聲問“怎么了”
“啊啊。”
鄭燕叫著,沒有人知道她想表達什么意思。
她眼睛紅紅的,哭了起來。
“是哪里疼嗎”
“女、女兒”
林諾愕然。
她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你知道我是誰”
鄭燕對林諾的問話沒有反應,她啊啊的叫著,然后像自言自語般的念著“女兒”
她的發音很奇怪,像是女兒這兩個字,又有點含糊。
林諾摸了摸她的臉。
至少她還記得原身,不是嗎
至少原身這一生從出生開始就是悲劇,還有媽媽記得她。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女兒”
“對,我是你女兒。媽媽,我們會好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林諾眼眶微熱,安撫好鄭燕后,拎著恭桶出去了。
太苦了。
鄭燕和原身這一生,真的太苦了。
也難怪最后許愿的時候原身會說她好恨,真的好恨,她好苦,真的好苦。
林大力吃了診所開的藥,林諾就沒有再給他下蓖麻籽了。
等林大力覺得自己好了很多,老毛病就又開始了,他翻出了自己藏著的白酒,就著花生米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就醉醺醺的躺床上了。
林大力的酒量并不好,一醉就不省人事。
林諾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拿出在診所頭來的針灸包,取出里面的銀針,扒開林大力的衣服開始給他扎針。
上一個世界的原身家里是醫藥世家,祖傳的針灸手藝加西醫大學高材生,她穿越后為了不治死人狠狠的惡補了很久,再加上長時間的坐診實踐,醫術那可是突飛猛進。
穴位精準,下手快狠準。
很快,林大力身上扎了十幾針,等時間差不多到了,林諾將針一個一個的取出來,消毒放回去。
等她回去的時候,林小俊還在呼呼大學。
第二天,林小俊起來吃飯。
今天是周末,他不用不上學。
林諾將饅頭,米粥和泡菜擺上桌。
等了許久,飯菜都涼了,林大力還沒出來。
林小俊一腳踢向林諾“你去叫爸出來吃飯。”
林諾躲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林諾,你膽子大了,敢反抗”
林諾拿起饅頭就吃,懶得理他。
十三歲的林小俊又矮又瘦。
原身十六,雖然也矮也瘦,但天天上山下水燒火做飯干家務,那力氣比起林小俊是大多了。
沒了林大力撐腰,林小俊就是個屁。
林小俊見林諾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怒了,氣沖沖的跑去找林大力,“爸,林諾造反了。”
林小俊推開門,林大力還躺在床上。
他推了推林大力“爸,你怎么還在睡覺林諾都造反了,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嗎她在吃白饅頭,我們都還沒吃完,她就在吃飯了。爸,你快起來,快起來打她。”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起來打林諾”
林小俊繼續推林大力,林大力仍舊一動不動。
林小俊氣著了,他用力的拉被子。
被子掀開一角,露出林大力的臉。
眼斜口歪,還在滴哈喇子。
這不是咱們村前頭那個鐵中風嗎
他中風后就這個樣子。
全身癱瘓,話都說不了,屎尿失禁。
最后是他兩個兒子抬著他把他扔進了山里,半個月后才去給他收尸的。
據說收尸的時候,鐵中風的尸體都腐爛長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