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雁萱,我是爸爸。”
他哭著說。
陳慧茗別過頭,不想看這個無情的男人,“她聽不懂,也不認識你。”
“爸爸”
江雁萱只是重復著他的話。
十七年的折磨,十七年的病,也許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江國行一把將江雁萱擁進懷里,“雁萱,我的雁萱”
江雁萱想掙扎,林諾對她搖頭,她不動了。
江國行抱著她哭了許久。
龐博站在門口,也走了進來。
他看著江雁萱心里也是十分難受。
雁萱姐失蹤的時候他太小了,對雁萱姐幾乎沒有什么印象。
可是他看過雁萱姐的照片。
照片上女人,纖細溫柔漂亮。
媽媽說,小博,你以后讀書就要像你雁萱姐學習,你雁萱姐可厲害了,會英語,法語,會跳芭蕾,還會唱歌。你以后好好學習,爭取長大了很雁萱姐一樣厲害,好嗎
可是現在
曾經年輕靚麗的女人,如今蒼老異常。
看著比他媽媽還老。
江國行哭夠了,擦干凈眼淚拉著江雁萱說話,說起小時候的事情,說起她高中寫的作文,說起大學時她獲的獎。
說到動容處,又是一陣眼淚。
他老了。
六十多了。
最近幾年,他感覺身體越來越差,沒幾年好活了。
沒想到蒼天有眼,讓他還能見到雁萱。
臨走時,江國行將一張卡遞給林諾“慧茗跟我說了,說你將雁萱照顧的很好。只是她心里有個疙瘩,接受不了你,說實話,我也有。但是,我相信慧茗,也相信你。慧茗對我也有怨念,我的錢她不會收,這錢你留著,雁萱需要什么就買,不要考慮太多。”
“好,我知道了。”
林諾點點頭,“江伯父,媽媽她的病會好起來的。”
一定會好。
這是她作為一個專業醫生的判斷。
江國行點點頭,伴著夜色走了。
他來時,天空還是一片光明,走時已經落下黑幕。
陳慧茗陪著江雁萱睡在一張床上,她喜歡抱著她睡,這樣她才安心,否則,她怕一睜眼人就沒了。
而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夢,一場夢。
第二天,江國行又來了,和陳慧茗心照不宣的互相不說話,卻又都陪著江雁萱。
他還讓人搬來了一架鋼琴。
陳慧茗彈琴,他和江雁萱聽著。
以前他們家閑暇時就是這樣打發時間的。
陳慧茗很愛音樂,很喜歡彈琴,總是在家里彈。
他希望通過這些音樂和聲音能讓她想起來。
他們一家三口在找尋回憶。
林諾的身份就很尷尬。
她不能叫江國行外公,也不能叫陳慧茗外婆。
她唯一能叫的是江雁萱媽媽。
林諾在陳慧茗和江國行都在陪著江雁萱的時候就在臥室里消磨時間。
她打開電腦,開始搜尋村子那邊的消息。
當初被抓的那些買家陸陸續續的判了幾個,還沒判完。
判下來的幾個刑期一年到五年不等。
最重的五年就是張爺爺的兒子張杜。
判刑的消息出來,無數網友打抱不平。
那么多人被傷害,那么多家庭破碎,僅僅就一到五年嗎
就像原身許愿時說的那樣。
她好恨,真的好恨。
她好苦,真的好苦。
好苦好苦,所以好恨好恨,恨到恨不得毀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