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年,零。
再往前推,一次,手骨骨折,說是車禍。
其他受傷的時候,很有可能謝家是自己買藥給謝惜靈上藥,也或者去的是小診所。
所以根本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謝惜靈真的在這十年間受到了具有經常性、一貫。
謝惜靈身上未痊愈的傷痕,只能證明最近兩個月內的傷害。
而這個構成本罪虐待行為的一個必要特征,偶爾的打罵并不能直接被認定為虐待行為,更不能被認定為情節嚴重。
如果只是如被告律師所說的,父母教育子女方法簡單、粗暴,有時甚至打罵、體罰過激,那么依據法律只需要平批教育即可。
只是這個案子社會反響重大,輿論壓力也大。
審判長犯了難。
他很同情謝惜靈,但是他是審判長,判案講究的是法律,是證據,不是個人感情,更不是主觀判斷。
審判長看向坐在謝父旁邊的謝母。
謝惜靈因為年齡小,她的證詞比較模糊,很多過去的事情記得并不清楚。
如果有謝惜靈的母親出庭佐證謝惜靈的證詞就好了,如果謝母可以作證,證明十年長期虐待的存在,那么就可以頂格處罰謝父。
可惜了。
審判長收回視線,又詢問了兩邊律師的情況和對證據的疑問進行了提問,然后讓被告和原告分別進行個人陳述。
謝惜靈站在原告席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根本不敢看謝父謝母。
她無法面對爸爸媽媽對自己指責的目光。
她咬著唇,沒有辦法開口說話。
十三歲的孩子,承受著這么大的壓力,能站起來已經很難了。
謝惜靈說不出話,審判長只能讓她坐下,讓謝父說。
謝父就像是早有準備似的,深刻反省了自己陳腐的教育觀,并且低頭聲淚俱下的向謝惜靈道歉,并且承諾以后會學習最新的先進教育理念和方式方法,做一位能和孩子平等相處的真正的好父親。
謝母根本不知道這是呂律師給謝父寫的臺詞。
而謝父的表演又是那么真誠,她信了。
她激動的看著謝父,雙目之中滿是感動,然后她將感動的目光投向謝惜靈,仿佛在說“看到了嗎靈靈,你看到了嗎媽媽說過,你爸爸會想明白的,你看,他現在終于想明白了。”
庭審持續了很久。
最終審判長和人民陪審團商議后,當庭宣判謝父,謝鶴青虐待罪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兩個月。
謝父虐待罪成立,以后也不可能再爭謝惜靈的監護權。
聽到宣判的那一刻,周德法激動的抱住了謝惜靈,“靈靈,你看,我們贏了。”
謝父臉色鐵青,他瞪了呂律師一眼,拂袖而去。
他不服,他要上訴,上訴到底。
謝母趕緊追了過去,路過謝惜靈身邊時,她怨念的對謝惜靈說“靈靈,你這次真的傷了你爸爸的心了。”
謝惜靈害怕的看向周德法,周德法趕緊護住她。
周德法對謝母說“違法犯罪的人是你老公,既然你老公犯罪了,受到懲罰是應該的。你也不例外。”
“我,我怎么犯罪了”
周德法冷冷的看著她,“你監護權失當,靈靈一樣可以告你。”
謝母臉白了又白,轉身追著謝父走了。
但是周德法話雖這么說,但謝惜靈卻是不會告謝母的,同樣作為被打的那一方,謝惜靈心里其實對謝母同樣帶著深深同情和憐憫。
林諾走出法院。
外面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