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牛離開二叔家的時候,腦子還有點迷迷瞪瞪。
他想起了剛剛二叔說的那些話。
“大牛啊,這么多個侄子里,二叔我最心疼的就是你,你和你爹一樣都是長兄,生出來就被教著要照顧弟弟,讓著弟弟,二叔這些年雖然是被你爹照顧著的人,但完全能明白你的辛苦勞累。”
作為家里的長子,因為注定要繼承家里的七成家業,早些年兄弟們沒成家倒也沒什么,等成了家后,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宋大牛能感覺到,幾個弟弟其實心里都有些不服氣,就連爹娘,也因為這一點,更偏疼幾個弟弟。
宋大牛委屈嗎,當然委屈,可一想到七成家產,他心里的委屈又少了很多。
但現在二叔突然提起這件事,宋大牛心中那股子難過勁兒就被勾起來了。
他覺得二叔是懂他的,明明當年分家的時候,二叔也是受委屈的那個人,可他卻能體諒自己的辛苦,為什么他親生的幾個弟弟,反而不如二叔大度呢。
之后的一個下午,宋大牛都在翻來覆去想著這件事,越想越覺得,二叔其實不是壞人,要不然,也生不出堂弟這么好的兒子。
只是二叔以前好的不那么明顯
藏著心事的宋大牛沒有注意到幾個弟弟的變化。
宋二馬想到自己去二叔家送紅薯粉條的時候,二叔多塞給他的一文錢。
二叔說了,他家是二嬸當家,他的私房錢有限,同樣是二兒子,他知道宋家二兒子的辛苦,難為他小小年紀,就要開始為將來分家后的小日子做打算。
二叔也是這么過來的,對他的幫襯也有限,不過等以后生意了,肯定會想個辦法幫幫他。
宋二馬被那熱乎乎,不知道在懷里揣了多久的銅板感動到了。
二叔果然是最懂他的,以前自己為什么會覺得二叔小氣摳門又各種算計呢,作為宋家除長子外的兒子,他們要是不算計著點,怎么能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呢。
宋二馬忽略了二叔即便只分了三成家產,也遠比他將來分的那份多得多這件事,沉浸在了久違的感動中。
宋三驢
宋四騾
一個接一個中招。
只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將對付大哥那一套用在幾個侄子身上,依舊得心應手。
老宅子里的女人們都沒注意到,現在她們再議論宋老二,自己的男人不僅不幫腔,還會幫著宋德貴說好話。
不過自從開始做紅薯粉條開始給家里掙錢后,女人們說話都更有底氣了,她們忙著掙錢都來不及,白天累,晚上睡,也沒心思嘀咕什么小話了,老宅子呈現了空前的和諧。
相比較之下,田翠娘的進展就差了很多。
白寡婦接過了幫忙洗碗洗煲湯陶甕的生意,回報就是陶甕里的湯渣和鍋碗里剩下的那些油水。
但白寡婦這個人警惕心還是很強的,對于風評不太好的田翠娘,她只想保持洗碗交易,不想發展其他友情。
她這一拒絕,田翠娘還突然來勁了,除了在家熬湯做準備的功夫,大多空閑時間門都厚著臉皮在白寡婦家坐著。
她這腿腳被束縛住,出門惹禍的時間門都少了。
好在村里人也忙著做紅薯粉條賣給王大妹,那些平日里東家長西家短喜歡扯老婆舌的婦人們也沒注意到,宋家兩口子居然消停了那么長時間門。
直到后來看到村長家的牛拖著一大板車的紅薯粉條去到宋老二家,村里人知道王大妹這個粉條是給她小叔子家收的。
加上有一天村里幾個人一大早去鎮上采買,親眼看到了宋老二家的紅火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