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知道的人或者事物,認識以后會經常碰到。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情況,或者這是不是有什么原理、效應之類可以證明?
華光蓮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在不知道Omega發情期會有什么癥狀之前,華光蓮對自己身體上出現的種種異狀還能克制,但上了一堂生動且深刻的科普教育之后,細微的變化都變得更加清晰、不可忽視。
Omega的發情期是可以焚燒一切理智、思維、認知等人性里帶有自控情緒的烈火,華光蓮的神思游魂似的飄蕩在這火焰里,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到軟綿得像是一汪熱流的腹部。
快要控制不住了。
偌大的會議室坐滿了人,甚至有些是華光蓮入職一個月以來從未見過面的,全部門的員工都坐在一起,開每月一次的例行會議。
“根據上月的工作情況,本月目標……”只見過一次面的部長站在投影面前侃侃而談,華光蓮只希望他能快點結束會議。
華光蓮上身保持著端正的坐姿,微垂著頭,筆卻快要握不住,手指顫抖的幅度坐在對面也看得見,奇異的熱潮卷土重來,在全身的脈絡中像是逆行一般,燒得全身的血液煮沸一般滾燙。
手臂也軟得撐不住身體的重量,雙眸潮濕無比,包含著將墜未墜的水汽,他的腦袋一片混沌,身體無意識地向前傾,幾乎快要接觸到木質的會議桌……
“華光。”
華光蓮渾身一震,從幾乎滅頂的春潮欲漲中緩過神來,神經敏感地感受到了眾人集中而來的視線,心中更是飲了醋一般的酸澀驚懼。
臺上,帶著無框眼鏡的部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如果沒睡夠,可以請假,會議室不是讓你用來休息的地方。”
“是,抱……抱歉。”華光蓮的神情慌亂又帶了幾分迷蒙,聲音黏膩模糊,是他從沒想過能從自己的嘴巴說出的語氣,像是從胸腔深處穿出的一聲嗚咽。
坐在不遠處的松尾武突然發出一聲嗤笑,似乎是要他解圍,但表情怎么看都是不懷好意,似笑非笑督過來:“說不定是晚上工作太累了呢?”
“應該是比你要努力一點,”上個月松尾武的業績達不到部門平均水平,部長一點也沒有給他留面子,淡淡地瞅他一眼,直言不諱道:“松尾,你也要向新人學習啊。”
松尾武干笑一聲,不敢反駁部長的話,只能垂著頭權當自己沒聽見。
華光蓮根本無暇去關注別人的行動,他的理智游絲一般,只能吊著讓自己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失態的舉動,已經顧不了更多了。
作為部門中的領軍人物,七海建人坐在長長的會議桌另一邊,側視過來,將華光蓮的表情看了個全,又聞到了空中遍布的蜜桃甜味,他靜默了一會,平靜地提醒:“部長,請繼續會議吧。”
部長不可置否地一點頭。
會議一結束,眾人四散而去,華光蓮抽了骨頭似地俯趴在會議桌上,汗浸濕的襯衣貼在雪白的脊背上,兩個蝴蝶骨的輪廓極為顯眼,隨著將要融化似的喘息震動。
七海建人等人走的差不多,收起自己的記錄本,兩步走到華光蓮身側,彎下腰,語氣中難掩關切:“蓮,還好嗎?”
柏木的馥郁香氣飄散過來,帶著一絲絲雨后的潮濕感,從灼熱的火海中破空而來,讓華光蓮燥熱的軀體感受到了濕潤的體溫,他找回了一點神智。
“前輩……”華光蓮的臉頰上布著碎鉆似的細密汗珠,兩頰深紅像是抹了桃色的胭脂,眼睛一周長曲的睫毛綴著一點閃閃動人的光,是快要哭了。
“蓮,我先帶你回位置上去。”七海建人的眼神微微閃爍,想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態不對,手臂一揮,將華光蓮架在懷中。
華光蓮只穿了短袖的襯衣,柔軟而服帖,薄薄一層隔在兩人身體之間,卻像是紙片似的不堪一折,七海建人的身上是熱的,但華光蓮比他更熱,于是像只渴水的貓咪,不自覺地就想往人身上靠。
七海建人半抱著華光蓮,幾乎把所有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只讓他做出要走的動作,一路上無視了所有同事的矚目,鎮定自若地回到位置上,讓他坐下。
松尾武一直站在辦公室里,見到七海建人和華光蓮半摟半抱地回來,卻是心情很好地哼著歌,眼神一錯也不錯地盯著直看。
“剛被部長說了你還這么高興,吃錯藥了?”舟波友香一副漲了見識的驚異口氣,她看不慣松尾武現在這種黃鼠狼偷了別人家養的鳥的奇怪樣子。
“你就不懂了吧,干你自己的事去吧。”松尾武沒有回答她頗具諷刺的問話,仰著頭斜看她一眼,表情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