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光蓮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
陽光照射在不透光的窗簾上,將房間內暈染出溫暖的色澤,飛鳥的影子掠過掩著窗戶的絲綢窗簾,耳邊似乎回響著鳴鳴的鳥叫。
他睡姿不甚標準,喜歡側身蜷起腿,細仃仃的手臂里抱著團成長條的薄被,半邊身子露在外面,寬松的衣擺卷在肚臍上方,以這種放松的姿勢小腹上也看不見一絲贅余,白膩的背部肌膚下有凹陷的淺灰色陰影,是軟乎乎的一截腰窩。
七海建人嘗試幫他把衣服拉下來,蓋住糯米糕一樣的小腹,但都以失敗告終,總是輕輕一動就恢復原狀,后來也就算了,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也就沒有多少著涼的風險。
華光蓮睡眠質量也極好,躺下用不了幾分鐘就能睡著,不磨牙、不說夢話,晚上也不起夜,一覺到天明,除了愛搶別人的被子外,是個沒有缺點的“床/伴”(字面意思)。
他剛睡醒時頭腦還不多清醒,因為睡得很舒服,氣色很好,臉頰白里透粉地暈著光,睫毛顫抖兩下,眼睛迷迷蒙蒙地半睜,翻了個身,手臂“啪”地一聲打在身邊半躺著的七海建人身上。
只是翻身手臂自然的運動,沒使出多少力氣,但聲音響脆,如同一聲驚雷響在華光蓮的耳邊,令他立時清醒過來。
“沒……沒事吧?”華光蓮一怔,沒想到今天醒來是七海建人還躺在他身邊,還被他直擊腰腹,手肘地撐起身體,結結巴巴地問。
眉心蹙著,一雙圓溜溜的深色瞳孔頗為憂心地望著七海建人腹部的肌肉,像要透過薄薄的家居服衣料看見他肌肉起伏的輪廓,好像被他輕輕一拍,就要深受重傷似的,看他的表情,似乎還想揭開衣服,仔細看看有沒有哪里受了傷。
七海建人及時反映過來,華光蓮顯然是對自己的力量有誤解,這一下力道輕得還不如他自己撓癢癢,放下拿在手中也沒看幾行的書,手掌壓住衣擺和褲子的連接處,聲音毫無起伏:“什么事也沒有。”
現在是沒事,但要是被華光蓮掀起來衣角摸兩下,那就要出事了。
早上,尤其是久旱逢甘露的成年男性的早上,理智脆弱得堪比系著風箏的絲線,連一陣風都不必吹,想斷就斷了。
他當機立斷地捏住了那懸在空中像在尋找落點的手掌,指腹忍不住將手背上淺淺凸起的青筋摩了又摩:“早。”
“起來吃飯吧,不是還要出去嗎?”
華光蓮被轉移了話題,轉頭就笑,豐潤的嘴唇一勾,雙頰鼓起來,聲音還有幾分困倦的綿軟:“早,前輩。”
早餐做的是傳統的日式料理,海帶味增湯、烤青花魚和拌了海苔芝麻的飯團。
華光蓮洗漱過,就到廚房去幫忙,他不會做飯,但可以幫著洗菜、盛飯,總有能做的事。
飯后的水果是水蜜桃,淡粉色的皮上有一層薄薄的毛,華光蓮將它捧在手心里,翻來覆去洗了個遍,差點要把手指都洗皺了,才交給七海建人。
由七海建人來剝皮、去核、切塊。
切成正好能一口吃掉的大小,七海建人食指和拇指拈起一塊,喂到華光蓮唇邊,示意他嘗嘗。
桃子抵在他的唇邊,桃子粉嫩而甘脆,他的唇嫣紅而柔滑,一時不知道哪一個更令人垂涎欲滴。
華光蓮張口,飽滿的雙唇連同捻著桃子的手指一齊含進去,舌尖伸到齒邊,將水果卷走,又把無辜闖入的手指攆了出去。
脆生生的桃子,汁水卻很充沛,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汁水就充盈整個口腔,呼出的氣都帶著甜意,華光蓮瞇了瞇眼,口中模糊地贊嘆:“又脆又甜,很好吃。”
“那就好。”七海建人翻出一個小碟子,把桃子塊都放進去,“我買的時候就在想,蓮應該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