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橫濱的天不算好,烏云壓頂,狂風席卷著街上的落葉和小吃攤的包裝紙,打著卷,行人都匆匆裹緊了衣物往各自的目的地前行,沒人想要被風吹得一身灰。
“快下雨了。”
寬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少年大半張臉,從中漏出幾絲翠綠的碎發,他逆風坐在離地數十米的天臺邊,一條腿屈起,另一條腿懸空,悠然自在。
秋山竹晚抓著手里的古董鐘表把玩,那是昨天的拍賣會,除‘諾塔拉’之外,條野采菊送他的禮物。
即便是在這樣陰暗的天氣,上面鑲嵌的寶石也在熠熠生輝。
他輕輕摩挲著鐘表上的寶石塊,感受著指腹與其相觸的顆粒感,又看了眼黯然無色的金屬面,像是鮮花插在糞土上,有些可惜。
“也不知是哪個設計師這么暴殄天物。”
“您說是吧,老師。”
少年轉過頭,看向身后。
不知何時,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金發拍賣師出現在天臺上,手中是一只未被點燃的煙。
“小心掉下去,boy。”
昨日還在拍賣臺上妙語連珠的拍賣師換了一副女性的嗓音,他抬頭抓住頭發,輕輕一扯,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就變作了艷麗的女郎。
“我坐的很穩,不用擔心。”秋山竹晚將手中的鐘表放下,表情有些困惑:“您怎么還沒回美國。”
在他加入稻川會前,貝爾摩德說自己要去淺草拍三天的戲,再去北海道,這都快一個月了,她戲還沒拍完嗎。
“比起這個。”家喻戶曉的女星撩了下頭發,漏出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龐,她戲謔的看著秋山竹晚:“boy,你是怎么認出我,折返回在這等我的。”
她還打算去秋山竹晚住的酒店找他呢。
“是怕我留下氣味,被那位無明之王誤會嗎?”貝爾摩德搖搖頭,一副兒大不中留的模樣:“色/誘,我沒教過你這個,無師自通嗎,你也終于長大了。”
秋山竹晚面無表情:“今天上午,我查了那家拍賣會所有拍賣師的資料,被您頂替的那名拍賣師,沒有屈膝的習慣。”
千面魔女貝爾摩德,擅長易容和偽裝,能隨心所欲的變幻出任何一張臉,但身高,才是易容中最難偽裝的部分。
易容對象比自己高還能用增高鞋,矮了又不能鋸腿,就只能穿長衣物屈膝來偽裝了。
一個拍賣師,怎么會在形體上屈膝駝背。
“察覺到不對勁,所以去做了比對嗎,真是警惕,boy。”貝爾摩德藍綠的瞳孔中是滿意,她視線掃過被秋山竹晚放到膝蓋上的鐘表,輕笑了一聲:“對了,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果然是您做的,我就知道沒有設計師能有這種奇怪的審美......不過,您也知道我能認出您吧。”秋山竹晚吐槽:“發色和瞳色,甚至那張張揚奪目的臉都沒怎么改。”
他上午和條野采菊確定了要去拍賣會,晚上貝爾摩德就能帶著拍賣品混進去當拍賣師......
恐怖如斯。
“我也知道你抵擋不了這么多寶石的誘惑,一定會買下它。”貝爾摩德勾起唇,隨后,輕佻的表情恢復了嚴肅:“言歸正傳吧,boy,boss要見你。”
秋山竹晚皺起眉:“現在這個時候?老師,我的工作正在最重要的時候,實在走不開。”
東京因為GSS基地被不知名Mafia摘了桃子被稻川會鬧得雞犬不寧。
橫濱羊組織解散,成員加入GSS,其首領重力使加入港口黑手黨被滿哪領著宣揚。
港口黑手黨預備干部蘭堂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被森鷗外嫁禍給了高賴會,兩邊正在宣戰。
除此之外,還有。
見到曾經關照過的年輕人后代加入Mafia,秉著當年情誼,恨鐵不成鋼,對稻川會暗地下絆子的夏目漱石。
兩邊都亂成麻線了,秋山竹晚等著收尾控場呢,boss這時候要見他。
好像是好事。
畢竟自秋山竹晚加入組織,boss所有的指令都是貝爾摩德或者琴酒傳達的,他至今還沒直接和boss聯系過。
因為‘神代竹’的身份。
“想什么呢。”貝爾摩德有些無奈:“當然不是線下見面,是電話聯系。”
秋山竹晚眨了眨眼:“這樣啊,現在嗎?”
雖然猜到烏丸蓮耶不會露面,但他還是莫名有點失望。
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