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的停車場空無一人,只剩單薄的白熾燈還在搖晃,不入眠的黑色小蟲奮不顧身的赴死。
秋山竹晚戴好手套,拿出早準備好的扳手和鉗子,動作嫻熟的卸下雷克薩斯的車牌。
他看了眼手里的‘品川599-74-95’的車牌號。
也是黑衣組織為一名普通成員準備的升代號的任務,足以窺見這個車牌的重要性。
從委托人那得到這個車牌的信息后,秋山竹晚就派人去查了當時的交警追車事件,想看看那位交警是否知道些什么,結果發現只是個烏龍。
新上任的年輕警察一腔熱血,不想放過目無王法的黑手黨而已。
在這個時代,極道成員逍遙法外早是常態,經驗老到的警察都會無視黑手黨的車輛,因為抓了黑手黨,可能會為自己招來報復,以至于秋山竹晚在交警追車的第一時間沒聯想起超速追車只是警察的職責所在。
……也算一種悲哀。
秋山竹晚借著燈光把車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發覺出他和別的車牌有什么區別。
也不全是。
條野采菊曾和他說,這個車牌是剛換的假牌照,但他手里這個,明顯是車管所發的真牌。
要不要問問條野采菊,那個給他做假牌的廠子是哪個?
可這種問題,可能會涉及到稻川會內部機密,條野采菊會告訴他嗎?
本著嚴謹的態度,秋山竹晚又檢查了下牌照是單層,藏不了東西,被卸下的空落落的車牌裝卸地也沒任何線索。
他疑惑的站起身。
為了保證車牌的真實性,假牌販子是不會在同一地區使用和真牌重復的牌的。
也就是說,黑衣組織的目標就是這塊牌子。
但......
秋山竹晚正思索著,身后突然傳來冷不丁的一聲。
“竹君,你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來偷我的車牌嗎。”
秋山竹晚嚇得一激靈,手里的車牌應聲落地,他脖子猶如生銹的機器人,僵硬且緩慢的轉過頭。
一張盛世美顏就在那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他。
“假的吧。”秋山竹晚呢喃:“條野怎么會在這。”
他刻意選了深夜,為了防止條野采菊發現,還走了窗戶,你知道從頂樓跳窗有多刺激嗎?
秋山竹晚自欺欺人似的,伸手揪住條野采菊的臉:“你不是條野,是停車場的鬼魅,對吧。”
正當他自我催眠的時候,聽見一聲無奈的嘆息,隨后,熟悉的熾熱呼吸迎來,唇瓣抿上一抹柔軟,后腦碎發被指尖略過。
秋山竹晚:?
在,為什么一言不合就親人?
直到被放開,穿著黑色兜帽出來做賊的少年才委屈兮兮的瞧了眼條野采菊,帽檐下是小心翼翼的金色瞳:“我說......是因為我太喜歡您了,所以才來偷您的車牌拿回去收藏,您信嗎。”
“......都心虛的用上尊稱了嗎。”條野采菊從地上拾起那塊車牌:“我的車牌,涉及到什么情報嗎。”
“倒也不是。”眼見糊弄不了,秋山竹晚只能實誠的搖了搖頭:“是有人黑市通緝這個牌子,我賺筆外快。”
他的確不知道這車牌涉及到什么案件,倒也沒說謊,只是這車牌被黑衣組織盯上,還有個等著升級代號的大冤種開了高價錢,他才上心來做賊的。
那個叫諸星大的新人,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拿我的東西賺外快?”條野采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等一個解釋。
秋山竹晚小心翼翼的瞥他一眼,試圖撒嬌過關:“您不是我男朋友嘛......拿個幾千日元的車牌,就不用和您說了吧......”
“做賊似的‘拿’?”
秋山竹晚盯著自己的鞋尖看:“我陪您一輛新車,原諒我吧。”
條野采菊嘴角抽了抽,點評道:“......更可疑了,竹君,那么摳門的你,竟然舍得買輛新車給我,說實話,這車牌對方開了多少錢。”
秋山竹晚猶猶豫豫報了個數字。
是三輛雷克薩斯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