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似乎連蟬鳴都停滯了一瞬,風靜靜的吹,吹動白發少年耳側的紅流蘇,條野采菊萬年帶笑的面上罕見的出現了因為迷茫而生的空白。
聽心聲,秋山竹晚沒開玩笑,但這話實在是......
良久,條野采菊張了張嘴,嗓音干澀:“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竹君。”
什么叫他要不要退出稻川會。
一對金瞳極其認真的看向條野采菊,少年咬字清晰:“條野,你知道吧,我加入稻川會是被逼的,逃離東京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之所以留下,是因為稻川會有錢啊。”
“我就是這樣一個愛錢愛財愛到骨子里的男人,所以,一切妨礙我‘升職加薪’的東西,都是我的顧慮。”
和條野采菊交往會惹怒身為首領的夏川倉也。
拒絕他會惹怒身為上司的條野采菊。
所以才會左右為難被困擾,所以才會顧慮,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拒絕這場表白啊。
秋山竹晚輕輕抬手,碰上邊側少年的臉頰,小心翼翼,像在撫摸一個一處擊碎的瓷偶:“條野,別騙自己了。”
什么白色產業,什么洗白。
區區稻川會,兇名在外的無明之王怎么洗的白。
條野采菊真就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嗎。
“你就是被忌憚了,被放置了啊,條野。”
條野采菊甩開他的手,眉頭緊蹙,他冷聲道。
“你到底在說什么,秋山竹晚。”
秋山竹晚低下眸,輕笑一聲,他從浴衣衣領中拿出一只錄音筆,一張被折成小方塊的紙,推到條野采菊面前。
“你知道,我是個情報販子,習慣調查一切。”
“我調查了你,條野。”
秋山竹晚本來沒想那么早和夏川倉也搭上線,第一是手中資本太少,拿‘孤兒院’的事情刺激夏川倉也相當于豪賭,風險大,二是出于私心。
他想把條野留到高樓崩塌的最后一刻。
但出了意外。
奉秋山竹晚命調查條野采菊的線人,被發現了。
調查條野采菊好像戳中了某人的逆鱗。
鋪天蓋地的追殺,未知且強大的異能者,黑市高昂到讓他這個老板看了都心動的懸賞金。
當天,夏川倉也那句“你覺得條野怎么樣”的后面,還附了一張照片。
是鼻青臉腫的線人。
他知曉了是秋山竹晚在調查。
秋山竹晚什么也沒回,只是轉天算計并且上傳了條野采菊和港口黑手黨的那張照片。
細長的錄音筆開始播放,起初聲音并不穩定,帶著滋啦啦的電音,還有類似地下酒吧人吆喝尋歡的聲音,刺耳的音樂聲,全然是對耳朵的凌遲,但兩人都安靜的聽著。
“......滋滋......”
錄音筆中聲音最大的是兩個聲音粗狂的男人,大抵能推斷出這是兩個Mafia的底層人員下班后的消遣,沒什么營養的七八句吹牛后,那男人猛地喝了一口啤酒,‘當’的一下把酒杯放到桌上。
“.......最近出盡了風頭的那個白毛小子知道吧,他瞎了,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脾氣又怪事又多,大家都是淪落□□,他高貴什么,如今殘廢了,真是暢快。”
身邊的人似乎有些緊張:“那可是特攻隊的副隊長,首領親信,你瞎說什么呢。”
“首領親信?”男人怪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別說,我之前聽上位者心眼多還不信,現在算知道了。”
隨后,聲音停頓了幾秒,那男人神秘兮兮的開口:“我告訴你個事,你別出去亂說,你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瞎的嗎?”
“說是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