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立刻喜不自禁地點頭,好像兒子真的已經考上了大學,有了明媚的遠大前程。
兩人說著話,卻是把溫朔給晾在了一旁。
他哭笑不得地插嘴道:“劉村長,咱有一說一啊,我可不是韓克虎的徒弟……”
“咦,你不是誰還能是?”劉茂和當即面露不悅,嚴肅地說道:“是,我知道老韓頭那些本事,還有他干的行當,不合法,是封建迷信,可這都什么年代了?再說了,你將來愛干啥干啥去,誰還能逼著你非得像老韓頭那樣做神棍?孩子,做人得講良心啊,再不濟,也可憐可憐人家老韓頭絕了戶,當年在仙人橋也用心教了你好幾年的份兒上,認了這個師父又能咋樣?你也別在我這兒嘴硬,真不把老韓頭放在心上,你干嘛還去給他填墳立碑?”
“我……”
“行啦,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劉茂和笑瞇瞇地看向李琴,道:“我說朔他娘,雖然咱劉家營是農村,可到底是守著縣城的邊兒,轉過年就是城里的地兒了,老韓頭的宅基地現在至少也值個萬八千的,將來指不定值多少呢,對吧?”
李琴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中!”
溫朔一臉的無奈和困惑。
他總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不止是老韓頭私下留的遺囑內容,還有劉茂和的言行,太反常了——這家伙的貪財和霸道名聲,莫說是劉家營村,就連相鄰的農貿市場、棉紡廠小區的許多人都知道。所以,老韓頭的遺囑既然到了劉茂和手里,他肯定首先想著將那套老宅占為己有,怎么可能對一個死去的老絕戶信守承諾,還如此認真仔細,方方面面都為溫朔做好了打算?
“那行,我這就回去給孩子辦落戶的事兒。”劉茂和起身開開心心地說道:“你們娘倆在家里等著,云臺派出所還有鄉派出所、土管所那邊,都有我去跑……”
看著劉茂和如此作態,溫朔愈發疑惑,皺眉仔細盯著他的眼神表情,希望從中看出些什么來。
果然……
還真讓溫朔看出了不妥。
但,不是什么陰險心機的神情變幻,而是,他看到了劉茂和印堂發青,四層青痕——尋常人看不到的那種青痕,是老韓頭曾經講過的,受陰邪之氣浸染的青痕。
四層是為四次,四天。
超過七天,就會由青轉黑;超半個月,就會成紫黑色;什么時候變成暗紅了……
整個人也就到了陽衰之際,小命休矣。
“那,那我先去辦事兒……”劉茂和被溫朔皺眉異樣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急忙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