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斷劍中的陰煞之氣,沒有了溫朔的意念覆蓋震懾之后,已然迅速滲出,并匯聚成細細的一縷,不斷地侵入到楊老師右手的小指處,那塊醫用膠布下。
那里有傷!
傷口,是這把斷劍劃破的!
溫朔豁然了悟——自己之前想多了。
并沒有遇到有靈性的煞精,而是斷劍中的陰煞之氣受鮮血侵染,楊景斌的個人氣機又不同于常人,能夠與陰煞之氣形成一絲微妙的靈犀之感,所以他的鮮血,才讓斷劍中的陰煞之氣,短暫具備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性,并且自然而然地,向得到過鮮血的地方侵伐,同時如饑似渴般汲取更多生機。
而楊景斌,一是倒霉拿到了這么一把附著陰煞的兇刃,還被兇刃割傷,二是運氣好,遇到了一位身負玄法的學生,可以救他。
“溫朔,你在想什么?”楊景斌見溫朔走神兒,不禁有些生氣。
“唔,沒,沒什么……”溫朔趕緊尷尬一笑。
楊景斌輕輕哼了一聲,越是想要著重培養的學生,內心中對其要求自然也就越嚴格,并希望對方越來越好,而溫朔今天已經連續兩次讓他不滿了。
所以,楊老師準備敲打一下這家伙,不要自得,不要驕傲,學海無涯……但剛要開口說話,卻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恍惚中,他聽到了溫朔驚呼,模糊的視線中,看見溫朔大步上前用右臂扶住了他,不至于從椅子上摔倒,之后,溫朔的左手抬起做了一個怪異的手勢,似乎還快速說了些什么。
楊景斌想要聽清楚,意識卻漸漸昏沉。
溫朔口誦法咒,左手掐決,狠心咬破舌尖吐在了那把斷劍上,繼而以食指伸到嘴里蘸了些帶有血液的口水,摁在斷劍的劍柄上,飛速勾劃,書一道“鎮煞符”,隨即又在桌上書一道“引煞符”,抓住已經昏迷的楊景斌的右手抬起,放到“引煞符”上,再捏住他受傷的小指,輕輕一抖,絲絲縷縷侵入楊景斌體內的陰煞氣機,快速滲出,先是到引煞符的位置,又流向了斷劍。
就在此時,斷劍劍柄上突然有火光一閃——陰煞氣機太強,而溫朔的修為不足,所書“鎮煞符”不足以鎮壓住斷劍上的陰煞之氣。
溫朔駭了一跳,此刻又來不及多想,趕緊咬破左手食指指尖,一指摁在斷劍劍柄上書有“鎮煞符”的地方,并快速誦咒,同時傾盡全力迅速調真氣從指尖傷口涌出。
哧哧哧……
摁在劍柄上的指尖處,騰起肉眼可及的絲絲霧氣,像是水潑灑在滾燙的鐵板上。
溫朔齜牙咧嘴,驚恐萬狀。
媽的,修為太低,倉促間準備也不足,要被陰煞氣機反噬了。
說時遲那時快,溫朔右臂松開了原本抱著的楊景斌,只是用寬厚的肚子擠住楊景斌,把他壓在椅子上不至于摔倒,同時咬破右手食指指尖,迅速掐決在左手背上書一道“鎮煞符”,再在手腕處書一道“驅煞雷符”,又在虎口處繪陰陽。
兩符接陰陽,封煞!
斷劍上的陰煞之氣,已然全部反噬進入了溫朔的左手,卻又被封堵住,進不得,滲不出。
也得虧之前溫朔書符作法祛煞時,對斷劍中的陰煞氣機造成了一定的損耗,而且他當機立斷冒險一搏,否則,倉促間封煞于體,還真不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