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您先出去吧。”溫朔大大咧咧地一擺手,道:“我書符時不能被打擾。”
“哦哦,好的,我先出去,不打擾你……”楊景斌面露感激之色,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試探著問道:“溫朔,這大概,要用多長時間?我在外面給你把門……”
“一個小時,足夠了,十張行么?”
“行。”楊老師腆著臉露出哀求的神情,道:“那個,你可別只畫,哦不對,別只書護身符啊,其實護身符書不書的不要緊,多書幾種其它的就行……”
胖子的底線被打破了,當即怒道:“收費!”
“可是我沒錢!”
沒錢還談個毛線啊?胖子真想立馬走人,但畢竟是自己的班主任,不好把臉皮撕破,更不能徹底得罪,所以胖子肚里能撐船,道:“那你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我……”
“您是考古專家,文物專家,可千萬別告訴我,您手里就沒幾件兒寶貝……”溫朔瞇起眼,右手往前一伸,大拇指和食指輕搓,右眼斜著一眨一眨,右眉毛一挑一挑。
楊景斌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明顯失望地說道:“溫朔,老師沒想到你,你竟然……”
“我更沒想到,您竟然……”溫朔氣呼呼的,神情更失望。
于是楊景斌剛剛對溫朔生出的些許不快迅疾消散,原本內心中差點兒崩塌了的胖子形象,又堅-挺地豎了起來——是的,本就是自己太貪心,人家溫朔已然答應不圖回報送符了,而且,溫朔之前還認認真真地為他概解了幾張照片中的符文,可自己這個當老師的,沾了便宜不說,竟然還得寸進尺,唉。
“對不起,剛才是我心生貪念,過分了,老師向你道歉。”楊景斌干脆痛快地致歉。
溫朔沒想到,這位吝嗇奸-詐老學究的心態會如此耿直,而且是對己身的耿直嚴厲——世人做得最多的,就是不斷地給自己臉上貼金,最缺乏的,恰恰就是認錯的坦蕩和勇氣,于是往往自認為貼到臉上的金子,實質上在別人眼里,是狗屎。
所以,無論楊景斌其它方面有多少缺點,僅憑此一項,就讓胖子心生欽佩:“楊老師其人品行之高潔,僅次于我啊!”
“楊老師,您這么說的話,讓我何其難堪。”胖子尷尬訕笑。
楊景斌擺擺手,走回到辦公桌后坐下,掏出鑰匙打開最下面的一個抽屜,從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紅木盒子放到辦公桌上,又是一番猶豫后,在溫朔希冀的目光注視下,終于狠狠心咬咬牙,打開了盒子上的小鎖,掀開蓋子,輕輕揭開層層紅綢的包裹,露出了一枚深黃色的小葫蘆,大概有半截拇指那么大,小巧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