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梅傻眼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在這個家庭里,兒子,和丈夫,會全部站在她對立面,并且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難道,我真的錯了?我為他們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
我都錯了?
馮春梅低著頭,神情無比失落,近乎絕望地走回了臥室,慢慢地關上了門。
李彬仰臉,張大口無聲地笑著。
……
大雨瓢潑,砸在窗戶上噼里啪啦直響。
客廳里,李琴神情有些落寞地坐在沙發上,拆著舊了的棉被和臟了的被單——這些拆洗之后,盡快趕制出幾床新的棉被,應該能來得及在赴京之前做好。
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不論兒子做得對于否,她這個做姑姑、做母親的,都很受傷。
“媽……”溫朔在餐廳里喚道:“洗手吃飯吧。”
“哎。”李琴應了一聲,嘆口氣搖搖頭,起身到衛生間洗洗手,來到了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兩道自家腌制的小咸菜——黃瓜條、蘿卜絲。
煮了小米粥,熱了幾個饅頭。
倒不是在飯菜吃食方面節約儉省,而是東云這邊的飲食習慣——早飯、晚飯簡單,午飯豐盛一些。當然,這時候還很少有人會想到,隨著社會的發展,幾年以后人們在一日三餐方面的飲食習慣,會出現極大的改變。
溫朔吃著飯,察覺到母親的神色不大好,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便微笑著說道:“媽,還生我的氣呢?”
“氣,倒談不上,只是覺得……唉。”李琴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我這都是為了聰文好。”溫朔夾在手里的筷子擺了擺,無所謂地說道:“我舅舅應該明白,至于我舅媽……我壓根兒不指望她那種人可以想明白這里面的道理。其實吧,這件事如果我沒在場,事后聽說,或者別人告訴我的,我很可能就裝作不知道,懶得理會了。因為我知道,幫聰文,那是害他,不表態,在那么多兄弟面前,也說不過去。但如果我表態了,肯定會惹我舅媽、聰文,甚至我舅舅不高興!況且,這件事我當時是著呢生氣了!”
“唉。”李琴再次嘆了口氣:“你說聰文這孩子,挺懂事兒啊,怎么就……”
“您回頭問問我大姨,看聰文在我大姨面前是什么表現,和在您面前,絕對是兩個人!只是我大姨人老實,不說罷了。”溫朔苦笑著搖搖頭,道:“說起來,原因很簡單,甚至有些可笑……聰文他,害怕我,服我!”
李琴愣了愣,又一次嘆氣。
不再說話。
事已至此,還能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