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溫朔笑道:“可惜啊,世人多心虛,膽氣和正氣再多,如果心虛時,就難以完全發揮出來。換句話說,如果你足夠混賬,足夠惡,足夠無恥,哪怕是犯下滔天大罪仍然堅定地認為自己沒錯,那也行,反正不心虛唄。”
“這……”馬有城哭笑不得。
溫朔豎起食指“噓……”
馬有城便不再說話。
溫朔唇口開闔輕聲誦念著聽不清楚的法咒,左右手同時動作,拿出幾張符箓,用邊或者角蘸雞血,按照規律在灑出的太極圖案上擺出五行之態,再以雙手食指蘸雞血在符箓上勾勒,以氣機銜接符箓之間的效能,布下“五行聚陰法陣”
下有陰陽,中有四象成八門,上有五行參天地。
可聚陰,可焚陰,可消戾氣。
而在這一過程中,那幾張符箓竟如牢固黏貼在地上般,絲毫不動。
法陣布下,溫朔起身退步至門口,挺身而立,左手掐決豎起在面門前半尺開外,右手捻著幾張符箓,闔目誦咒。
室內,陰風陣陣平地起。
“急!”溫朔輕聲吐出一個字,右手腕一抖,五張符箓爆燃,拖曳著火苗如箭矢般落在了法陣上。
呼……
法陣被引燃,火勢陡起半米多高。
所在床角眼神迷茫的詹東,突然張大嘴發出了半聲驚呼,因為,他的聲音剛剛響起,便好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嗓眼兒,旋即只是發出悶悶的輕嗚聲,仰著臉張著大嘴,翻著白眼極度痛苦地使勁往墻角上靠,放佛要把自己擠入墻里。
溫朔掐決左手收至腹前平端,右手食指指向詹東,闔目,默念法咒。
體內真氣從之前書符時就已然開始由中樞魄傾盡而出,至此時,終于在體內經絡形成洶涌之勢。
氣機狂奔而出,借法陣之力瞬間涌入了詹東的腦海中,護持心神,震懾陰邪!
溫朔踏步上前,左腳踩在法陣邊緣,腳尖內勾,右腳踩在陰魚眼部,腳尖外斜。
“生魂奪命,死魂唯安,天地兩相接……”
“三魂歸位!”
溫朔闔目而立,全憑氣機感應,迅速鎖定詹東體內和腦海意識中的所有陰邪之氣,以玄法之力,如天降雷霆不可抗拒之勢,強行奪陰邪之氣,從詹東的體內和腦海意識中生生拔了出來。
室內,突然便有咝咝咝如蛇吐芯般幾不可聞,卻又令人渾身發麻的詭異聲音響起。
肉眼不可見到的,是一縷縷或如薄紗、或如細線般的黑色陰邪之氣,劇烈地扭曲掙扎著,從詹東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然后晃悠著,不甘、恐懼地顫栗掙扎著,卻無力抗拒般,最終飄然而至溫朔身上,然后順著他的體表,下滑落入法陣。
而原本穩穩站定的溫朔,隨著時間的緩緩推移,身體也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起壇作法除滅陰邪之氣,不難;
但要盡可能避免,或者說減少詹東的思維、生機受到陰邪之氣瘋狂掙扎時的反噬傷害,難度是很高的。
至少,對于當前的溫朔來講,著實要耗費太多的精氣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