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隨即又笑著寬慰道:“沒準兒那個埃文·查爾斯,也在吊著您的心思呢,等等吧,萬一他又主動找您了,這樣您就能在接下來的交流中,首先占據了主動權,探討學術范圍內的知識、研究可以,如果想交流玄法,那免談,對吧?”
“對對對……”
楊景斌很有自知之明,忖度人心和做生意方面,自己和這個學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所以對溫朔言聽計從。
同一時間。
距離西涼武威市幾千里之外的林陽市以西,山州縣的深山中。
夕陽西斜。
因為有綿延的大山和建國以來不斷種植而成的山林,郁蔥繁茂的樹木遮蔭,又有那條“人工天河”紅旗渠蜿蜒穿過,恰到好處的帶走熱量又不至空氣潮濕,故而即便是在這盛夏的酷暑時節,深山中卻是微風陣陣穿林過,造就宜人涼爽。
那處小小的、陳舊卻因為長期有人打理而不顯破敗的院落里,洪裳赤膊躺在井臺邊的一把竹制躺椅上,神情略顯呆滯地望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
仔細觀察,會發現這處院落內蚊蠅不生,格外干凈整潔。
一條渾身黃毛都泛白了的老狗,趴在不遠處的矮墻下,瞇著眼睡得香甜。
尋找到尸煞軀體的那個清晨,他氣得在山林里直跳腳,罵天罵地罵各仙佛,咒罵那個偷走了尸煞陰煞之氣的玄士,可是當他終于冷靜下來時,才發現秦震、秦落鳳、秦耀,這祖孫三個人冷漠和懷疑的目光,緊接著,便是秦落鳳看似平靜的詢問,詳細的詢問,包括秦震和秦耀這爺孫倆,都受到了秦落鳳的詢問。
尸煞丟了的那個晚上,秦震和秦耀,在房間里修行。
而洪裳,是在院子里打坐修行的。
洪裳可以輕易地察覺到秦震和秦耀這爺孫倆,是否有異常,因為他的修為最高。但秦震和秦耀,卻不一定能感應到洪裳的悄然離開。這,也成了洪裳說不清的疑點。
秦落鳳有理由懷疑他。
而洪裳首先懷疑到的,是楊景斌,在他詢問了秦落鳳有關楊景斌的情況后,愈發肯定,是楊景斌借著正好去西涼州開會,掩飾了中途趕赴林陽盜取尸煞陰煞之氣的卑劣行徑——洪裳的懷疑是有理由的,一個京城大學的教授,國內考古界知名的頂尖專家學者,去西涼州參加國際級的考古學術研討會,沒有選擇乘坐飛機,而是不惜勞累,選擇耗費數十個小時乘坐火車……
怎么可能?
這般理由,也讓秦落鳳不得不去懷疑,但洪裳的嫌疑無法解除,所以,在事情還沒調查出結果,或者確認不可能調查出結果從而放棄之前,嫌疑極重的洪裳,別離開這處小院。
洪裳是個暴脾氣,還有一張臭嘴,但他為人行事,卻是光明磊落的性格,想什么說什么,從來不藏著掖著。
為了證明自己的坦蕩清白,他答應秦落鳳不離開小院半步。
可洪裳心里憋屈、憤懣、無奈——他不想就這般待在這里,他恨不得馬上飛赴西涼州漢威市,找到那個已然被他認定盜走了尸煞陰煞之氣的楊景斌,當面質問,把陰煞之氣索要回來。
天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