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伊諾維奇教授的翻譯果然面露尷尬,不知這番話是該翻譯,還是不該翻譯,倒是旁邊一位工作人員為溫朔氣不過,站出來用不算太熟了的蘇斯語,將溫朔剛才那番話講述了出來。
所有人都神情錯愕,又帶著鄙夷地看向了弗拉斯基爾,再扭頭看向那位這兩天在考察隊相當活躍,總是主動熱情與人攀談交流,所以給人留下極好印象的伊諾維奇教授。
可憐的伊諾維奇教授氣虛無力地坐在坑洞中,一臉的尷尬和無奈,同時對溫朔和楊景斌抱以歉疚的眼神,吃力地聳了聳肩。
被揭穿了之前那點兒小心思,又被當眾暴打一頓的弗拉斯基爾,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尷尬不已,但出乎溫朔和楊景斌,以及旁邊所有人意料的是,弗拉斯基爾這個已然被眾人在心里貼上渣滓標簽,身材高大魁梧的家伙,竟然沒有被當眾揭穿之后的惱羞成怒,反而低下頭梗著脖子做了一番思想斗爭,然后向大家露出了歉疚的神情,攤開手說道:“我很抱歉,這個胖子說得都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感到羞愧,所有的錯誤和羞辱,請給予我個人,不要連累我的國家,好嗎?”
剛才那位略有些磕磕絆絆做翻譯的工作人員,一時間有些錯愕,懷疑自己的蘇斯語水平不夠,沒聽明白弗拉斯基爾的話。
而伊諾維奇教授的翻譯,卻立刻把弗拉斯基爾的這番話,講述給了在場的華夏人,尤其是溫朔和楊景斌聽。
那位工作人員,也及時用英文向其他圍攏過來的人翻譯一遍。
于是,在場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溫朔更是有些不可思議地對那位翻譯說道:“喂,你沒有翻譯錯吧?”
“這是真的!”翻譯很認真地說道。
溫朔和楊景斌看向弗拉斯基爾。
高大魁梧的弗拉斯基爾露出尷尬歉疚的神情,道:“真的很抱歉,剛才確實是我不對,我應該更為禮貌地征求您的同意,當然,您為整個考察隊所做的一切,讓您有資格享受最好的待遇,而我,在您的面前連躬身親吻你的手的資格,都沒有,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翻譯及時將原話翻譯了一遍。
溫朔瞪大了眼睛,愈發不可思議,心頭怒火沸騰:“他媽的,這混蛋的覺悟,竟然都快比得上老子了!”
楊景斌露出尷尬的笑容,點頭抱以友好之色。
“唔,你能認識到錯誤真是太好了。”溫朔爽朗一笑,大步走了過去,心想大爺的,本來老子反應機敏營造出了主動的局面,又被你丫如此高的覺悟給壓了一頭,這還了得?
弗拉斯基爾一愣。
翻譯急忙解釋。
溫朔已然張開了雙臂露出了熱情的笑容:“我們華夏有兩句古話,不打不相識,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哈哈。”
翻譯磕磕絆絆地翻譯了“不打不相識”,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句話,前半段他還能翻譯,后半段……他是蘇斯人,雖然自詡精通華語,可華語之博大精深,堪稱世界語言學之最,能把現代語盡數翻譯出來就已經算不錯了,動輒老話、古話、俗話的,再加上點兒之乎者也的文言文,他要是隨口就能翻譯出來,那就真成半個華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