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家伙,如果想害人,是不是真的能憑借一張嘴巴,把人說得舉刀自殺?
當然,這只是簡單的比喻罷了。溫朔連番兩次親眼目睹了宋釗生與一個精神病人的談話,憑借自己的聰慧和細心,以及敏銳地感知力,發現宋釗生這般問診、閑聊,以及達到了心理催眠的巔峰水平。
要知道,宋釗生面對的是一個精神病人!
雖然兩次和徐芳談話的時候,都是在徐芳狀態相對好、意識清晰的時候,但精神病人的心思,不能以常人忖之。
從談話一開始,宋釗生的視線,就一直保持著和徐芳的對視,他的神情,或笑、或愁,或者感嘆……每一個細節的變化,包括肩膀的抖動、身體微微的前仰、后合,手部、手指頭的細微動作等等等等,都配合著他精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以及所說話表達的意思和語氣!
這種精密的、多方面協調控制,溫朔自忖連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同時,他也知道,哪怕有一點點的失誤,很可能就會造成心理醫療的失敗。
而宋老最強大這處在于,他多方面同時協調,還可以不出一絲失誤,從他每一個字眼、每一個表情、動作上來看,極為連貫,沒有一丁點兒失誤后的后續彌補措施,一氣呵成,自然而然,連貫順暢。
溫朔在心里感慨不已:“難怪,人家是院士,能居廟堂,胖爺是玄士,就只能落草莽。”
“唔,好了,你們父女倆聊吧。”宋老微笑著起身,道:“不是什么可怕的大病,該聊什么就聊什么,沒必要刻意地避諱這些那些的……至于其它方面,尤其是金錢物質方面,你們更不用擔心,有這小胖子呢,哈哈。”
宋老如一個老頑童般,打趣了一句站在門口撇嘴的胖子,邁步往外走去。
徐從軍趕緊抬步相送,卻被站在門口的胖子擺手示意不用送,然后又胖子伸手虛扶著宋釗生,往外送去,一邊扭頭對屋里說道:“徐叔,芳姐,沒啥事兒我先不回來,陪老爺子去喝茶聊聊天,晚上再過來看看。”
“哎,好好,你照顧好宋老。”
“知道了。”
目送一老一少離去,徐從軍神情感慨地坐到了那把固定的椅子上,扭頭微笑看向斜倚在病床上的女兒,溫和道:“小芳,有這么多專家,還有一位院士給你看病,這下心里一點兒也不害怕了吧?”
“嗯。”徐芳伸手攥住了爸爸的手,眼中含著淚,卻面帶笑容地說道:“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傻丫頭,只要你一切都好,爸爸有什么辛苦的?”徐從軍右手抬起,做了個屈肘的動作,攥拳,T恤半截袖子遮不住胳膊上高高鼓起的肌肉,道:“你爸我可是警察,當年扛槍打仗殺敵,熱帶叢林和尸山血海中爬過來的人,這世上,還能有什么事兒,讓你爸我感覺辛苦的?”
徐芳把父親的手貼在臉上,幸福地笑著點點頭:“我爸是個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