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這位男護工五十歲左右年齡,相貌憨厚,身材敦實壯碩,在溫朔這號能讓院長都客客氣氣,明顯非富即貴的年輕人面前,顯得有些緊張和拘束,他搓著手憨憨地解釋道:“這個病人名叫靳遲銳,在我們醫院已經住半年多了,是被家里人送來的。從入院以來,他倒是沒有任何狂躁啊、抑郁之類的癥狀,比任何精神病人都要平靜,而且他的日常生活作息等等,不會給醫護人員帶來一丁點兒的麻煩。如果單從這些方面來說的話,他沒有絲毫精神問題,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那他的病癥是……”溫朔愈發好奇。
“極度幻想癥和精神分裂。”王護工苦笑道:“臨床表現一般情況下短時間看不出癥狀,但接觸時間長了就會發現,他會把幻想中的情況當作現實,要么自閉不予任何人交流,要么,就會有極強的傾訴和交流欲,關鍵是,這家伙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夠吸引人的能力,也可能是他的口才太好,總是能把人說服,相信他說的那些話。”
溫朔有些發懵,這算是什么病?
這他媽是醫生啊!
比如宋釗生院士,其催眠的能力似乎就是這樣吧?
王護工接著說道:“不瞞你說,他在我們醫院半年,就靠著那張嘴,把一個原本有抑郁的病人給說得徹底痊愈出院,把兩個原本有狂躁癥的病人,說成了呆滯……還,還有兩位護工,一位醫生,因為他得了精神病。”
“啊?”胖子差點兒沒忍住樂出來,心里更是震驚地想著,這孫子是他媽一人才,奇人啊!
“當然,這都是猜測,目前并不能肯定這些情況都是由他造成的。”王護工似乎覺得自己話有些多了,而且小劉大夫也給他遞來了暗示的眼神,于是趕緊說道:“鑒于他的病情比較特殊,所以和家屬溝通后,我們醫院決定,讓他獨自住在這間病房里,盡量不讓他接觸人,每天會按時帶他出去走走,而且,醫護人員都會避免和他交談。”
“如果屬實,那還真得防著他點兒。”溫朔一臉震驚地問道:“那你們怎么給他治?”
“這,我說不好。”王護工尷尬道。
小劉大夫接過話說道:“專家會診的結果是,靜養,加藥物輔助治療。”
“其實就是沒招唄?”溫朔撇撇嘴。
“人能正常交流,總不能強制性灌藥啊。”劉新曉嘆了口氣,道:“他家里也有點兒錢,把人仍在醫院就不管了,平時除了交費,都不來看他。”
王護工顯然是個愛說話的主兒,憋不住插嘴道:“倒是有些病人能強制性灌藥,但這家伙不行。”
“為什么?”溫朔詫異道。
“他吧,他說的那些話挺瘆人的,就沒人敢給他強行灌藥了。”王護工笑容有些牽強,在劉新曉的眼神示意下,終于閉上了嘴巴。
本來就對這個名叫靳遲銳的患者大感興趣的胖子,聽著王護工和劉大夫的講述,心里也有些發毛——靳遲銳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老子還要不要和他接觸?
別他媽一不小心著了這孫子的道啊……
一向膽小謹慎的胖子思來想去之后,好奇心還是占據了上風,至于心頭那份膽怯,被他的自信打壓了下去,正所謂藝高人膽大,胖子琢磨著:“靳遲銳真有什么邪門歪道的手段,老子還是玄士呢,有什么好怕的?若是論及暴力……就憑那小子的身板和明顯體弱乏力的狀態,老子一根強壯的中指,就能把他挑翻在地,怕個逑?!”
想到這里,他笑瞇瞇地說道:“就他了,我要進去和他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