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神色先是一黯,繼而臉頰微紅道:“我的成績一直都挺好的,而且,只差一科沒有考試。”
“就差一科了啊?”溫朔的心情立刻放松了許多。
之前私下詳談時,聽徐從軍說起畢業證的問題,溫朔還著實有些發愁,但現在既然只差一科的考試成績,那么,徐芳拿到畢業證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只不過,徐從軍這號秉性耿直的人,不會想到,也不會往這方面想罷了。
溫朔扭頭對徐從軍說道:“不就是一張畢業證嘛,徐叔,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愿意走歪門邪道的路子,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您托人找關系,把畢業證拿回來就得了,別再去學校混一年,沒什么意思。再說了,芳姐回到學校,以前的同學都已經天南海北,面對陌生的學弟學妹們,她在學校生活得也別扭……芳姐,我說得對吧?”
“嗯。”徐芳輕輕應了一聲,又急忙搖頭,看向父親,道:“爸,我聽您的。”
徐從軍神情為難,有些尷尬地問道:“這樣,能行嗎?”
問這句話時,他的眼神從女兒的臉上轉而與溫朔對視,隨即又有些心虛地看了眼宋釗生。
宋老院士哭笑不得,假作沒聽到。
“肯定行!”溫朔了解徐從軍的脾性,便開導著勸慰道:“這事兒,您只要托人去問詢下,調查芳姐平時的考試成績,不就行了嘛。再說了,咱們這不是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情味兒總得有,對不?”
“是是是……”徐從軍尷尬訕笑。
溫朔又扭頭看向徐芳,用打趣的語氣玩笑道:“芳姐,你可得實話實說,平時成績確實好的話,徐叔托人走關系給你拿畢業證還行,如果你平時每次考試門門掛科,卻告訴我們你學習成績好,到時候徐叔的老臉可往哪兒放?”
“我,我說得都是真的。”徐芳臉頰更紅了,蚊吟般低著頭說道。
“絕對是真的,小芳她從來不說謊話,我知道,她,她平時學習成績確實很好,還,還拿過獎學金,還是學校里的干部呢。”徐從軍說起女兒的優點,臉上便充滿了驕傲的光彩。
溫朔一拍大腿,道:“那就更沒跑了!”
徐從軍呵呵傻笑。
徐芳低頭羞怯。
宋釗生輕輕嘆了口氣——現實如此,世間總沒有絕對完美的事情,從他身為一名院士的角度來講,溫朔提出的方法,絕對是不可行的。可從人情和實際的角度來講,徐芳平時學習成績優秀,僅因一科未考,那么應該可以拿畢業證了。但嚴格來講,她卻不能獲得學校頒發的畢業證。
然而現實又是如溫朔所講的那般,只要徐從軍回去托人走關系,以徐從軍的身份地位,在臨關地方,這絕對不是什么難事,輕易就可以辦到。
所以……
這種事又是對、是錯呢?
溫朔瞥了眼宋老院士老神在在,好似沒有聽到他們說話的模樣,心里暗笑,卻也不好當場揭破,轉而說道:“芳姐,咱有一說一啊,為了你的心情考慮,短時間內還是別回東云了,到外面找份工作。”
“啊?”徐芳抬頭,露出一臉的彷徨:“我,我能找什么工作?”
“好歹大學畢業生了!找工作還發愁嗎?”溫朔笑呵呵地說道:“這都什么年代了?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今大學畢業的學生,誰不想到大城市里就業生活,回到東云那小地方,能有什么發展前景?”
徐芳有些落寞地低下頭,輕聲道:“我,我想陪著我爸……他一個人在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