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縷氣機小心翼翼地緩緩附著在了付玉珍的體表,稍稍感應一番后,無需再提醒付玉珍別抵觸什么的,更不用往體內探查,他便肯定了,確實沒有什么邪孽異物作祟,就是單純的風水煞性氣機導致的體內陰陽失調、五行不穩。
“問題不大,一會兒我給想個轍,藥都不用吃就能好。”溫朔起身道:“走,咱過去再給歡歡把脈。”
藥都不用吃?
不開方子,而是想個轍?
這是看病么?!
鬧著玩兒吶?!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原本自己遇到某件困難的事情,都快要絕望時,突然別人能輕松解決,那么第一時間內不會驚喜,反而會覺得不可能,這是在騙人!
再加上溫朔一副輕松的模樣……
趙長富和付玉珍,心里更沒底了——本來想的是病急亂投醫,奔著迷信的思想,讓溫朔來給看虛病的。可人家來了先是自己猜到了緣由,然后就是把脈,還說自己隨同什么醫學院士習醫,更提到了中醫學!
可兩口子也不好質疑,只得跟著溫朔到西臥室,看著溫朔給躺在床上雖然早已退了燒,卻因為睡著覺的緣故,神情迷忽的兒子把脈。
一如之前給付玉珍把脈那么簡單,溫朔很快收回手,說自己回頭想轍,肯定沒問題。
得,人家把話說這么肯定,兩口子也不好催促啊。
接下來,溫朔也不再提看病的事兒,像極了一個沒什么城府,大學還未畢業,又好喝酒熱鬧的年輕人,邊吃邊喝,抽著煙和付玉珍、趙長富閑聊了起來。
什么都聊,東家長西家短,今年的秋收能高產……
只不過,看似沒心沒肺的溫朔,心思確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得多,謹慎得多,因為,他想借此嘗試一下,從宋釗生老先生那里學來的心里催眠術。
在趙長富、付玉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溫朔每每拿筷子夾菜、端起酒盅時的高度,放下時的頻率、速度,放下筷子時擱好的位置,看似隨意,實則沒一個小小的細節都配合著他的表情、動作、言語,精確無比地誘導著趙村長兩口子的視線,從而影響著他們的思維,再借助言語和神情,在無聲無息間,與他們的內心形成共鳴,讓他們再無一絲防備心理。
溫朔本就比尋常人聰慧,自幼混跡仙人橋和農貿市場,讓他見多識廣,再者修行玄法已然登堂入室,愈發擅于忖度人心,再有宋釗生老先生傾囊相授的心里催眠術,讓他第一次做出這般嘗試,便取得了成功。
沒過多久,趙長富和付玉珍,便開始在溫朔的循循善誘之下,無需刻意問及某個問題,便自發地講述起了家里與街坊四鄰直接的矛盾。
斜對面那家家主叫李常平,和趙長富是同齡人,還算得上是發小。
大前年,趙長富當上村長沒多久,和李常平一起在這邊兒新審辦下來的宅基地上蓋房時,還相互幫忙出主意蓋成什么樣的格局,可后來蓋院墻時,李常平覺得自家南邊沒有宅基地,而是一條臨著農田的路,就想把院墻往南擴展,占了三米多寬的土路,反正這土路平時也沒人走嘛。
結果,村長趙長富堅決不同意——房基地該多少就是多少,多占一寸,那都是村集體的財產,不能歸你個人。
為此,兩家人著實吵了好多次,有一次還打了起來。
這丑,就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