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朔一愣,旋即失笑道:“死,就是沒了。”
小青愈發疑惑。
“沒了,就是意識消失,就是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家財、親朋,還有他的人生經歷所有的過往、記憶、思維,全都消失了。”溫朔忽然心里一黯,微笑道:“不過也不是全沒了,生命的延續在于文明、思想的傳承,還有他的血脈!總會留下些什么的。”
小青聽得稀里糊涂。
溫朔卻是好似想到了什么,望著月華如霜的窗外,思忖著那尊青銅鼎,那座墓室的墓臺下,那個可能存在的法陣,還有,那個墓主人……
他這么做的目的,會不會是為了在某種程度上,延續自己的生命?!
古往今來,多少人追求的,不正是長生、永存么?
上承天玄,下接地法,在代表著死亡的墓葬中布下如此精妙的法陣,青銅鼎的符文法陣中更是有著煉藥之效。
墓主人求生的目標,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
溫朔和楊景斌便早早地吃過飯,趕赴到了古墓挖掘的現場。
“溫朔,你,你確定這下面有符文法陣嗎?”楊景斌神情有些為難和擔憂,道:“古墓已經基本被破壞,這些石頭考古工作組也都大致勘察過,沒有什么保存價值了,如果要把這些石頭全部挖出來,就得動用機械設備和大量人員進行專業的清理工作。很多時候,這類事情沒人愿意做,如果最后沒有結果的話……”
溫朔搖了搖頭。
他也不確定墓臺基石的下方,一定會有符文和法陣,因為這些純粹是他個人的推測而已。
楊景斌又道:“這,畢竟不是什么王侯將相的大墓啊。”
“老師。”溫朔正色道:“您教過我們,考古就是一個發現的過程,我們就是在不斷的失望中探索、尋找著希望,既然有了一定的推測基礎,我們就應該去看看啊。”
“能不能,再增加點兒把握?”楊景斌訕笑著,為難地說道:“道理誰都明白,可說服他們,不容易啊。”
“嗯,我再看看。”
溫朔點點頭,他能理解楊景斌的為難之處,也能理解地方考古單位及此次考古工作組的難處。
天光已經大亮。
溫朔彎腰俯身,沿著墓臺四周慢慢走動,細致觀察著。
考古工作組的清理工作,做得還不錯,除卻墓臺中間腐朽爛掉的棺槨還沒清理掉之外,墓臺四周的排水溝,以及墓臺邊沿都清理得干干凈凈,可以清晰的基石的縫隙,還有基石上一些不太清晰的紋路——就像是,鑿刻這些基石時,不可避免地留下的痕跡。
溫朔起初也沒把這些毫無規律的痕跡當回事兒,因為斷斷續續,沒有絲毫規則性的痕跡,斷然不可能是符痕。
但走了兩圈之后,溫朔終于還是發現了個的規律。
那些斷續,長度深淺寬窄不一的鑿痕,全部是斜向上的痕跡,卻沒有一道是斜向下方的。
這不符合常理。
即便是把這些石塊砌好墓臺后,再進行鑿刻修整為平面,那也是應該是由上向下的鑿痕。
如果是鑿刻修整好的石塊,填埋砌成墓臺……
怎么就如此巧合,所有的石塊恰恰全都反向,鑿痕由下向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