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遲銳之前在山巔凍得渾身直打哆嗦,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但聽得師父的教導,想到從昨天到現在,師父無時不刻都在以現實為例,諄諄教誨,他心里格外感動得同時,也慶幸著自己的決定:“這次跟著師父出門,不虛此行啊,以后要經常黏著師父才是。”
“讓你打坐靜心、與天地相參,時時感悟,就是要先了解兩儀四象,五行八卦的諸般變化,由淺入深地去知曉各種細微變化中,形成的不同現實效應。”溫朔慢慢地踱著步子,輕聲講述道:“我可以教你各種玄法,從起壇書符到作法,都有現成的讓你去學,但如果僅僅只是使用現有的玄法,也就談不上參玄論道以為真了。修行它,使用它,我們就要去研究、了解透徹,為什么可以起到這樣那樣的效應,甚至,我們可以自我研究感悟出新的符箓、法咒、法陣。”
剛說到這里,溫朔忽而頓住,微笑著轉身往道觀外走去,一邊說道:“走吧,那位鞏大師來了!”
“啊?”靳遲銳趕緊跟上,想要問師父怎么知道的,但想到師父的批評,趕緊閉嘴,斟酌一番后,道:“師父,您突然就知道他來了,是不是,鞏一卦也可以通過那枚紙鶴,向您傳遞訊息?”
“是的,他以氣機去解信,我自然能感知到。”
“太先進了,受距離限制嗎?”
“如果你的修為足夠高深,千里傳音也不是沒有可能。”溫朔微笑道:“但那需要修行到傳說中神話般的境界,如紙鶴銜信這類玄法,只是一種通知,而不是真的傳音。”
“哦。”
……
一邊走一邊說教著,師徒二人下了山。
時值正午。
溫朔和靳遲銳在那處平臺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去,但見那枚紙鶴還落在原先的樹杈上,好似從未動過。
“師父……”靳遲銳心生疑惑。
溫朔擺擺手,微凝神探出一縷氣機至紙鶴上,旋即收回,繼而面露疑惑,琢磨著鞏一卦解紙鶴銜信,又落下紙鶴銜信,想要表達什么意思?那紙鶴上的玄法氣息波動,已經完全不同了。
眼見著有幾波游客或上山或下山,不緊不慢的樣子,溫朔也不好作法,便好似登山游玩疲累了似的,坐到旁邊的石凳上歇息。
靳遲銳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副恭敬的模樣。
個別注意到這一幕的游客,難免心生好奇,也有竊竊私語小聲說笑的,無外乎年輕就是好,胖子就是好,屁股上的肉厚不懼寒冷——這都快臘月了,而且是石凳,多涼啊!
猜得出游客們的心思,靳遲銳一臉尷尬,卻見師父神情如常,悠悠閑閑滿不在乎,他暗暗自責不如師父這般淡定。
待到游客陸續離開,溫朔這才默念法咒,掐決渡一縷氣機入紙鶴。
令他沒想到的是,紙鶴并未落下,而是驟然爆閃出一朵火光之后,化作了灰燼。
媽的!
這是幾個意思?!
溫朔皺眉站了起來,旋即氣機就察覺到,那化作灰燼的紙鶴,便好似剛剛去世之人般,有一縷游魂生成飄蕩而去。
溫朔心思電轉,當即探出一縷氣機綴上了紙鶴,將其從半空中生生拉下,卻也不拽入手,而是讓紙鶴狀的靈氣,始終懸空一米多高,在身前三米開外飛行。
速度,也被溫朔以精妙的力度控制著,不會毀掉紙鶴,還要讓紙鶴繼續飛著帶路。